第3节（1 / 2）
&esp;&esp;他那点小算盘，哪里能瞒得过啊。
&esp;&esp;……
&esp;&esp;……
&esp;&esp;周清刚准备生火做饭。
&esp;&esp;见得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esp;&esp;他当然记得这家伙叫提学官陆涯姑父的事，周清于是大致猜到对方的来意。
&esp;&esp;只是……
&esp;&esp;“王兄想请我去勾栏吃酒听曲？”周清饶是两世为人，也没见过这样离谱的考察人的方式。
&esp;&esp;哪有拿去勾栏来考验年轻人的？
&esp;&esp;哪个年轻人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esp;&esp;但周清还是严词拒绝。
&esp;&esp;“王兄，很抱歉，小可不能去。”
&esp;&esp;“朋友，这有什么不能去的？这可是风雅之事。你我刚出考场，自当大醉一场，不醉不休！”
&esp;&esp;朋友是秀才之间的称呼。
&esp;&esp;若是秀才对童生，则以小友相称。
&esp;&esp;不过王海很自信，他和周清马上都是秀才了，提前用“朋友”的称呼没啥问题。
&esp;&esp;他要是考不上秀才，这是对姑父的辜负！
&esp;&esp;至于周清，更不用说了。都在姑父那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还能考不中秀才？
&esp;&esp;科举虽然制度严谨，可是在道试这一步，提学作为主考官的自由裁量权很大。
&esp;&esp;当然，陆涯为人清正，不可能“徇私舞弊”，所以王海要是写不出八股文，绝不会被录取！
&esp;&esp;周清指了指父母的灵位，叹了口气：“王兄，还请见谅，小可正在守孝期间。”
&esp;&esp;王海不由石化。
&esp;&esp;这理由简直无懈可击，让他三寸不烂之舌都无用武之地。
&esp;&esp;只是姑父让他考察周清的人品才学，王海也不能无功而返。他心生一计，拱手道：“既然周朋友要守孝，王某便不打扰了，再会。”
&esp;&esp;“王兄慢走。”
&esp;&esp;周清送王海到巷子口。
&esp;&esp;……
&esp;&esp;……
&esp;&esp;王海离开后，找了平日里相熟的妓女先喝花酒。他打算等喝完酒后，再让妓女去周清家投宿，看周清能不能守得住童子身。
&esp;&esp;如果守得住，那当真是正人君子。若是守不住，他也不跟姑父说，只跟周清挑明，往后大家是同道中人，关系更铁。若是周清往后真能中个举人进士，王海也能沾沾光。
&esp;&esp;而且这趟花酒喝得理直气壮，回去后有姑父背书。
&esp;&esp;王海一想着光明正大喝花酒，还能理直气壮回去，心里想想挺美的。
&esp;&esp;……
&esp;&esp;……
&esp;&esp;周清用过晚饭，瞧着又开始见底的米缸，摇头叹了口气。这几日，他每每读书之后，虽然神清气爽，但每次读完书，都消耗很大，需要吃许多粮食才能补充回来。
&esp;&esp;何况半大小子，饿死老子。
&esp;&esp;他这具身体正值发育期，原本每日的消耗都不少。
&esp;&esp;如此一来，包括参加道试的花费，二百二十文钱竟然没撑过几日。
&esp;&esp;先前王海请他去吃花酒，周清自然是有些心动的，如此可以大吃特吃一顿。只是心动归心动，他如今在孝期，进入了烟花场所，那可是百口莫辩。
&esp;&esp;光吃粥，加一些菜市买回的青菜叶子，根本不顶饿。
&esp;&esp;周清强忍着饿意，躺在床上，没有再默诵科考的内容。
&esp;&esp;这时明月在天，月光皎洁，如流水般注入窗户纸烂得七七八八的窗户。周清披着薄被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未来，总是睡不着。
&esp;&esp;而且古人娱乐活动极少，基本是夜晚关灯就上床开始造人，左邻右舍的隔音也不好。
&esp;&esp;听着咯吱咯吱的床板声、喘息声、呻吟声……
&esp;&esp;哪怕周清看过许多大作，久经考验，可少年人的身体，血气方刚，稍一撩拨，便有反应。
&esp;&esp;他前些日子，刚穿越过来，一开始是理清脉络，然后是专心科考，浑然忘我，自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esp;&esp;如今心里一放松，自然开始关注周边的事。
&esp;&esp;听得动静。
&esp;&esp;身体生出燥热。
&esp;&esp;他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自然不会浪费力气。
&esp;&esp;周清起来，盘膝打坐。
&esp;&esp;姿势并不讲究，随意舒服就好。
&esp;&esp;打坐可以静心定神。
&esp;&esp;周清心里默诵《大学》：
&esp;&esp;“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esp;&esp;在默诵这篇儒家经典之作时，周清心里杂乱的念头开始平息，思绪也不再飘忽不定。
&esp;&esp;周清恍恍惚惚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似乎有一种力量牵引着向上，仿佛不停在上升。
&esp;&esp;渐渐地，来到一个临界点。
&esp;&esp;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有轻微的阻力，周清本能地冲破了阻隔。
&esp;&esp;豁然间。
&esp;&esp;周清一低头朝下面一看，一个身影正盘膝坐在床上，正是他的身体。
&esp;&esp;这是一件很令人震惊的事。
&esp;&esp;可是周清居然一点情绪都没有滋生，内心里一派寂寞无表，昏渺徐然。
&esp;&esp;“梦魇？”
&esp;&esp;“离魂？”
&esp;&esp;然后周清被自己身体脑袋的光亮吸引。
&esp;&esp;一本书出现在“周清”的眼前。
&esp;&esp;书上浮现了“养生主”三个大字。
&esp;&esp;……
&esp;&esp;……
&esp;&esp;周清双手颤抖不已，浑身早已被汗水打湿，他去取桌子上的碗。手颤颤巍巍，好不容易才从茶壶里倒出一碗凉开水，还洒了不少出来。
&esp;&esp;喝了一大碗水，身上的颤栗，才慢慢止住。
&esp;&esp;周清仍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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