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1 / 2）

&esp;&esp;他说话时，死死埋着头不敢看人。

&esp;&esp;不知是因为妻子的话，还是因为羞愧。

&esp;&esp;赵鲤给立在一边的郑连使了个眼色。

&esp;&esp;玄虚子老道好歹也是国师一般的存在，哪能想赶就赶。

&esp;&esp;玄虚子抿着嘴唇，几乎挂不住脸。

&esp;&esp;只是考虑洪氏此时状况，又叹了口气，对郑连摆了摆手。

&esp;&esp;他一句话没说，甩袖转身欲走。

&esp;&esp;转身之际，扫了一眼妆台。

&esp;&esp;张家家境好，妆台上的铜镜磨得十分光亮。

&esp;&esp;玄虚子的身影，清晰的印在镜中。

&esp;&esp;老道起初没有发现异常，转过身，他脚步顿住。

&esp;&esp;猛地又转身看镜子。

&esp;&esp;玄虚子与镜子里，自己的虚影看了个对眼。

&esp;&esp;他一愣之际，却见镜中的自己，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esp;&esp;嘴巴开合，耳边听见了一个声音，说了句什么话。

&esp;&esp;玄虚子瞧见，镜中的自己已经恢复如常，露出有些惊恐的表情。

&esp;&esp;肩头一沉，多了点东西。

&esp;&esp;从镜中看去，可见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摸上了他的肩头。

&esp;&esp;“阿鲤！”

&esp;&esp;现在玄虚子也顾不得什么高人风范，毫无出息的喊了他觉得最可靠的人。

&esp;&esp;同时袖子一动，又从袖中滑出一张黄符贴向肩头的那只手。

&esp;&esp;“郑连，肩上！”

&esp;&esp;玄虚子听见赵鲤喊，没来及反应，兜头喷来一口带着舌尖血的唾沫星子。

&esp;&esp;却是郑连得了赵鲤的指示，上前一步，咬破舌尖豌豆射手般喷了玄虚子一脸舌尖血。

&esp;&esp;玄虚子下意识的闭眼受了，还没缓过来，又兜头迎上一捧朱砂。

&esp;&esp;一时间，这位被隆庆帝敬重的老道士脸上精彩纷呈。

&esp;&esp;许久，他才张开眼睛，抬袖小心擦了一把脸：“没事了吧？”

&esp;&esp;他顶着一脸的唾沫星子和朱砂，眯着眼睛看镜中的自己。

&esp;&esp;见无异状，方才心有余悸吁了口气。

&esp;&esp;只是，还没等他这口气喘匀，玄虚子老道便看见镜中的自己抬起手。

&esp;&esp;一点一点剥去了自己的脸皮。

&esp;&esp;第480章 爬龟妇

&esp;&esp;镜中的玄虚子，剥皮手法十分专业。

&esp;&esp;老道士面皮松垮，‘他’一手提着脸上的褶子撑开。

&esp;&esp;探出尾指，用指甲沿着下颌线往上划到发际线。

&esp;&esp;沿着发际线走了一圈，又下滑到下巴尖。

&esp;&esp;正好顺着脸，画了一个不规整的圈。

&esp;&esp;殷红的血珠子，从伤处滚落出来，沿着脸的轮廓汇集成一小股血流。

&esp;&esp;接着镜中的玄虚子，一边阴恻恻看着本体，一边抬手。

&esp;&esp;两只手指揭对联一样，揭起额头的皮，一点点撕下。

&esp;&esp;活撕下一张脸皮，是一件有些费力的事情。

&esp;&esp;伴随着呲呲，皮革撕裂的声音。

&esp;&esp;镜中的玄虚子，揭下了自己的脸皮。

&esp;&esp;脸部皮肤下，有丰富的血管。

&esp;&esp;撕开过程中，血越流越多。

&esp;&esp;玄虚子老道比较消瘦，松垮的皮肤下筋细脂枯，面皮撕下，肌肉纤维尤在轻轻抽动。

&esp;&esp;玄虚子心中狂跳。

&esp;&esp;觉得脸似乎也开始疼起来。

&esp;&esp;镜中虚影却是看着他，双手将撕下的面皮摊开在掌心，得意地展示。

&esp;&esp;口轮轧肌上下触碰，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话。

&esp;&esp;见玄虚子胸口剧烈起伏，镜中虚影没了眼皮的眼珠子转了一圈。

&esp;&esp;便是没有脸皮也能看出镜中人的得意和恶毒。

&esp;&esp;‘他’一点点弯腰，像是近视眼照镜子一般，将脸凑近。

&esp;&esp;鲜血淋漓的脸，贴在镜面上放大。

&esp;&esp;然后玩笑一般，将手里的撕下的脸皮塞进嘴里，面饼子似地嚼。

&esp;&esp;玄虚子蓄着长须，镜中虚影嚼动时，脸皮上花白的胡须随着动作一抖一抖。

&esp;&esp;让‘他’瞧着如同一只吃草的山羊。

&esp;&esp;喉头上下滑动，囫囵地咽。

&esp;&esp;‘他’还要有什么动作，一张花被子从天而降，盖住了铜镜。

&esp;&esp;玄虚子后背生汗，扭头看见了赵鲤。

&esp;&esp;“真人莫慌，我知道是什么了！”

&esp;&esp;玄虚子狂跳的心落下，忽地感觉到了安全感。

&esp;&esp;他擦了一把脸，拭去脸上冷汗唾沫星子舌尖血和朱砂混合物。

&esp;&esp;……

&esp;&esp;黄昏，桥边小摊上。

&esp;&esp;一老一小两个清虚观道人坐着吃馄饨。

&esp;&esp;这家店卫生条件并不很好，桌上脏兮兮。

&esp;&esp;但不妨碍小道姑吃得喷香。

&esp;&esp;店家知道清虚观行走的道人，有些本事，特意每碗多加了两个馄饨。

&esp;&esp;他假装不经意靠过去，想听些八卦。

&esp;&esp;近几年来，水宛怪事频发，城中做买卖的商户，时常都能听见些八卦异闻。

&esp;&esp;刚才靠近，就见那老道士啊地叫了一声，抬手掀翻了馄饨碗。

&esp;&esp;店家心里一跳，这反应莫不是吃出了虫子？

&esp;&esp;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清楚在他家，吃出虫子真不稀奇。

&esp;&esp;急忙上前擦拭桌子，嘴里不住道：“对不住对不住。”

&esp;&esp;老道士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又放弃。

&esp;&esp;让店家给他收拾了面前的狼藉。

&esp;&esp;不等店家提起赔偿，便道谢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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