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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的酒劲儿醒得很快,此刻他的脸上依然没有太多开心的情绪,但至少看着严以珩的目光是温柔的。
他伸手搂过严以珩的肩膀,跟他紧紧挨在一起。
严以珩也伸手抱住他的腰,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
半晌,他听到鹿溪说:“小珩,你知道我第一次喝酒……是几岁吗?”
严以珩抬头看他。
鹿溪伸手,比了一个“3”的手势:“3岁。我爸用筷子,沾了一滴茅台。”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严以珩的脑海里就已经能够想象出那时候的场景了。
他尽量冷静地问:“……没有人阻止吗?”
鹿溪没有看他,移开了视线望着空空的天花板。
他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其他人应该都在……起哄看热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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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时候发生的事情,鹿溪自然不会记得,只是之后很多年里,前前后后被无数个人提起过这段往事。
“有时不想喝,或者真的喝不动了,就老有人说,‘你三岁时喝酒都没事,现在也没事’。”
鹿溪裸着上半身,裹了一条毯子,怀里抱着同样赤/裸的严以珩。
两个人挤在一张毯子里,亲密无间。
“我真的很讨厌这些,讨厌应酬,讨厌喝酒,讨厌……维系那些人脉关系。”
鹿溪的手臂收得很紧,把严以珩紧紧圈在怀中。
严以珩换了个姿势,也同样用力地环住鹿溪的腰,脸颊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伸手抚着鹿溪的后背,轻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酒……”
“不喜欢也……没有用。”鹿溪慢慢说道,“喜欢,没有用;不喜欢,同样也没有用。”
严以珩坐直身体,裹着毯子看着鹿溪。
他的眉心悄悄皱起,看向鹿溪时的神色无奈又忧伤。
“那……怎么办呢?”严以珩轻声问道。
今天是鹿溪20岁的生日。
这是一个本该开心的日子。鹿家邀请了那么多人,大家聚在一起,看似真心地为鹿家的小少爷庆祝……他的生日。
可鹿溪……只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满心疲惫。
鹿溪没有回答严以珩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听起来非常类似的问题。
他问:“小珩,你想过以后吗?”
他在严以珩不解的表情中继续问道:“以后……做什么。”
但很快,他又摇头笑笑,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明知故问:“你要考研,考法硕。”
他低低地说道:“你早就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
严以珩忽然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了。
“那你呢,鹿溪?你……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严以珩伸手握住他,“还是……不想听你家里的安排吗?”
“不想。”鹿溪摇摇头,脸上露出浅浅笑意,“我想去工地搬砖。”
严以珩笑着戳他手背:“你看,你不是也早就想好了吗?那……还是上次你说的那家企业?去那里吗?”
鹿溪看着他,久久没有回答。
他的脸上又露出一种……像是带着痛苦的复杂神情。
严以珩的手在毯子外面放了许久,冷意慢慢渗透进皮肤,他的指尖一片冰凉。
他动动手臂,把两只手都缩回毯子里。
柔软厚实的毛毯下,他的手迟迟没有暖和起来。
过了许久,严以珩出声开了个玩笑:“担心拿不到他们的offer吗?那你要努力了哦。”
鹿溪也顺势挤出一个微笑:“……好。”
那晚的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白天毕竟喝了那么多酒,鹿溪几乎在躺到床上的瞬间就睡着了。
呼吸声很均匀,只是听上去有些重。
严以珩闭着眼睛躺在他的身旁,怎么都睡不着。
鹿溪是聪明人,他……也是。
有些事情,或许鹿溪开不了口,但……他多少也能猜到。
鹿溪提过的那家公司,他后来也去搜索过。
那家公司的确非常出色,在国内做得风生水起,国外的业务也发展得顺风顺水。
唯一的问题在于……
“海外管培生”。
据说,公司为了更深一步地打开海外市场,这些年招来的新员工通通派往海外支援。
至于去的地方……多半都是非洲。
薪水开得很高,福利待遇也好,但依然留不住人——薪水再高又能怎样呢?想花都没地方花。
海外管培生,一般都是待三年。
大部分人都待不到三年,觉得苦,也觉得没意思。而能吃苦、肯留下来的人,在三年之后才发现,等待着他们的,是下一个三年。
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还有三年。
求职论坛里有个hot帖,发帖的楼主就是公司最早一批去海外开拓市场的人,在外面待了六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当然,鹿溪能选择的offer,绝对不止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