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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如果没有我,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谁给你的胆子!”
“你是我的!听到没有!”
“别装死,回答我!”
兰斯菲德的怒吼一声接一声的传出,门口的瑞文和艾伦面面相觑——他们跟随兰斯菲德多年,从未见到他为了一个人如此暴怒失态。
许久,没了动静。
于是艾伦敲门,轻声说:“老大,要不要”
兰斯菲德蹲在桌边,正痛苦的抱着头。
“滚出去!滚!”
瓷杯砸到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吓了艾伦一跳,他赶紧噤声。
瑞文皱眉,艾伦也对他摇头,二人只好老老实实在门外等待。
秦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上漠然,嘴角淤青,他的肋骨很痛,似乎被踹断了几根。
兰斯菲德也颓废地坐在地毯上,厌恶的看着他:“我不想再看到你。”
秦墨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
兰斯菲德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走出门的时候,艾伦和瑞文对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他已经无心探究。
他被厌弃了。
啊,没关系。
我有些不想再努力了。
秦墨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靠在墙边,身上没有一处不痛,但最痛的地方还是心脏。
他闭上眼,秦柔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像一个梦幻泡影。
昨夜,今晨,此刻。
时空被分割成了无数碎片。
突然嗅到有血的气味,可能是菲利斯的血,秦墨机械的想着,昨晚他身上没有明显的血迹,于是他们就抓紧时间销毁了现场,哪顾得上换衣服。
也好,万一见到了妹妹,她一向细心,说不定就发现了。
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可是她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秦非凡!
秦墨蓦然睁眼,看向自己的双手。
我还不能放弃,我还没有到可以停下脚步的时候。
他艰难起身,走向浴室。
即使只能洗去外表的脏污,洗不尽灵魂上的阴暗烙印。
冷落
夜晚,秦墨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被噩梦惊醒,他冒出一身冷汗,正打算闭上眼继续入睡时,他突然看见床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这个点,只有兰斯菲德杜邦才会干这种事。
秦墨哑然,他没有开灯,问:“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兰斯菲德没有出声。
秦墨静了静,打开了床头灯。他起身走到兰斯菲德面前,仔细一看,原来这人已经睡着了。
他站这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他醒来。
秦墨无奈的叹气,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地来的,还穿着那件狐毛睡袍,也不嫌冷。
真不明白兰斯菲德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白天还疯狂失控的殴打他,厌恶的让他滚,晚上又纡尊降贵的一个人跑到他房间,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直到睡着。
难道是坐在这里想怎么惩罚他?
无法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想了想,秦墨选择妥协,毕竟他现在也得罪不起他。
他伸手将这个人抱回了自己床上,即使动作十分轻柔,但过程中兰斯菲德好像还是醒了。
他迷迷糊糊看了秦墨一眼,随即闭上了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他顺手就搂住了秦墨的脖子,然后在他怀中蹭了蹭,找了一个熟悉的位置,陷入沉睡。
秦墨本打算承受他的怒火,没想到这人这么乖。
他轻轻在美人耳边吻了一下,说:“睡吧。”
黑暗里,他想:我应该是无可救药了。
只要他来找我,我就能原谅他一切所作所为。
但他居然来找我?
秦墨勾起唇角。
复仇的目标离得太远,他要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
即使被荆棘刺破了双手,即使赤脚下布满了流血的脓疮,即使再也无法走在阳光之下——我都必须得让秦非凡付出代价!
至于这个让他三番五次杀人的男人——我将让他无法走出我的怀抱。
秦墨低低的笑了,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渗人。
这扭曲的情感在心中肆意蔓延,阴暗的气息已经覆盖住了整个心脏。
既然已经堕入黑暗,就一起流着血下地狱吧!
他用力地搂住怀里的人,即使他在梦中都因痛而发出不满的哼声。
——我绝不放手。
门被摔上,发出一声巨响,墙上的风景画都跟着震了震。
十分钟前。
醒来的兰斯菲德脸色阴沉的可怕,坐在秦墨的小床上,冰冷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青年似乎不为所动,一如往常,准备服侍兰斯菲德起床 。
这边没有兰斯菲德的衣物,他走到衣帽间,取出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又在成排排列的衣架中抽出一条灰色长裤,蹲在最底下的抽屉,拿出一双温暖的羊绒袜子。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冷雨,温度降到了零下十度,帝都的春天似乎总来的很晚。
秦墨长身玉立,左手胳膊搭着整齐的衣物,对他说:“今天会有些冷,多穿些吧。”
阴沉沉的天,光线昏暗。
那双墨蓝色的眼眸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