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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能成为兰斯菲德手下独一无二的“忠犬”,这才是秦墨放在心上的事,他需要打进杜邦家族的核心,好获取更多的线索,积累财富和势力。
玫瑰在盛夏时节最为绚烂,卡萝夫人死在了它们开的最繁华的六月末。红艳艳的花瓣干枯萎缩,零落成泥,腐烂枯败的气息笼罩了整个花园。
秦墨站在露天阳台上,俯瞰着凋谢的玫瑰,有的光秃秃的,只剩下发黑的绿色花萼和枝干,像无数个被死神镰刀砍过的身躯。
仆人们开始移栽秋季的植物,盛开的橙色波斯菊、粉紫相间的蔷薇花和蝴蝶兰,木槿花瓣柔软,开的像一片片的彩云。
入秋后,兰斯菲德开始频繁出岛,一开始他没有带上秦墨。
直到有一天。
直升机的螺旋桨挂着强大的气流,飞机坪周围的草地疯狂摆动,银发男人已经稳稳地端坐在座位上,他今天穿的很正式,上身是深蓝色衬衫,领口解开了几粒璀璨的钻石纽扣,白皙的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他低头看着秦墨,银色的长发随风飞舞,他戴着墨镜,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巴和微抿的唇。
这次要去的地方有些危险,要与当地的武装部队头子打交道,所以耗时也长,可能要三个月后才能回来。想到这里,兰斯菲德的偏头痛就要发作,朝夕相伴的舒适生活,让他现在忍受不了离开秦墨太久。
此刻,身材高大的黑发青年远远站在下方,一双漆黑如墨的星眸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兰斯菲德的助手坐在驾驶舱,迟迟没有得到指令,不由回头望向兰斯菲德:“少爷,我们现在出发吗?”
秦墨已经露出了微笑,正朝着兰斯菲德摆了摆手,像在告别。
兰斯菲德墨镜下的眼神谁也无法察觉,只听到巨大的轰鸣声里,传来他掷地有声的命令:“带秦墨上来。”
助手诧异,瞪大了眼睛。
“少爷”
兰斯菲德不再说话,靠回了座椅上。
这个时候秦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身边的艾伦按了下对讲机,里面的人大声说:“艾伦管家,少爷请秦墨先生上来。”
艾伦呼吸一滞,几乎是立刻狠狠剜了秦墨一眼,随即将对讲机捏在了手中,咬牙道:“收到!”
风很大,裹着青草的气息。
艾伦转过身,有些阴阳怪气地对秦墨说:“恭喜你啊,少爷的私人飞机从不载外人,你又破例了——还不赶快上飞机。”
秦墨丝毫不在意艾伦的态度,只是淡淡一笑:“多谢。”
舱门关闭,起飞。
直升机内的空间并不大,系上了安全带,秦墨坐在兰斯菲德身边,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笑着看他。
离得近可以看到墨镜里的蓝色眼眸,兰斯菲德垂下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说:“这么开心?”
“开心,这是你第一次带我出岛。”秦墨的眼睛闪着光,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听说你的私人飞机从来不带别人,这样说来,我是个例外。”
兰斯菲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自在的扭过头去看向窗外的高空。
几百米的飞云之上,可以看到月牙形的岛屿也越来越小,像海洋里一块小小的拼图。
机舱狭窄的空间里,两人都是身高腿长,大腿挨着大腿,胳膊挨着胳膊,身边人的暖意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正思考着带青年上来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兰斯菲德倏然低头,看到自己纤薄白皙的手背上覆盖上了一只骨骼分明的温热手掌,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璀璨夺目的蓝宝石戒指。
“到了我会叫你,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儿?”
青年的眼眸里都是温柔的关怀,足以让人沉溺其眼底的爱意里。
刀尖上的生意
下午三点,直升机的高度渐渐降低。
秦墨从窗边俯瞰——这是个深山环绕的地方,延绵不断的山脉,广袤的森林覆盖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一条清澈的河流呈现东西走向。
“这是金沙河,”兰斯菲德用过午饭后靠在秦墨肩膀上打了个盹,现在来了点精神,语气冷淡的为他介绍:“待会儿我们会去见阿鲁邦的武装部队首领赛荣,这次会面的目的是达成合作,他出钱,我卖军火。”
阿鲁邦——秦墨知道这里,处于帝国版图边界最为混乱的地区之一。阿鲁邦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军阀、武装部队长期割据,而且人员构成复杂,光是阿鲁邦这片区域就有数十个少数民族。这里地势险峻,森林深山也是犯罪分子绝佳藏身之处。帝国政府曾经派军队围剿,无疑都已失败告终。
把它称为犯罪分子的天堂也不为过。
秦墨有些不放心:“这里安全吗?”
兰斯菲德冰冷的蓝眸闪过寒光:“放心,他们还没有胆子敢动我。”说完,他的目光定格在秦墨的无名指上:“只要你戴着这枚戒指,就没有人敢动你。”
秦墨苦笑:“杜邦家族的名头对于阿鲁邦这些人也管用吗?”
兰斯菲德冷淡的说:“他们不信任外面的人,既然想谈这笔生意,就要有足够的胆量。”
这样看来,并非兰斯菲德不愿带人前往,而是阿鲁邦当地的地头蛇不让。
他不禁有些佩服兰斯菲德,为了钱,他竟然真的敢单刀赴会。秦墨垂下眼眸思索,兰斯菲德并不缺钱,这样冒险,无非是为了站稳自己的族长地位,做出些实绩,刚上任的短短时间,伯父和母亲相继意外死亡,想必内部也有不少人对此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