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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来临前,我会先结束你的生命,以免那群畜生侮辱你。”秦墨仍旧深情的盯着兰斯菲德的脸瞧,黑色的眼里像漩涡,卷动着复杂的情绪:“你总是说我属于你的,那么兰斯菲德,你也应该属于我,不是吗?”
“……”
青年的语气深情缱绻,却令人毛骨悚然。
黎明之光
兰斯菲德静静地看着秦墨好一会儿,才冰冷的说:“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别想些没用的东西。”说完,他就靠在泥土堆垒的斜坡上闭目养神,面容冷艳。
秦墨转过身来,受了伤的手臂动作迟缓,他认真地清点着枪支和子弹,已经恢复一派平静。
情况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他不是没想过最优方案,丢弃累赘,自己独行,以取得摆脱追杀者的宝贵时机。
但是秦墨却没有选择这样做——兰斯菲德从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既然他只敢按照阿鲁邦首领赛荣的要求只带了两个随从到这虎狼窝来,那他一定做好了万全之策。
相比较一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密林里摸索出路,还不如跟着兰斯菲德更为可靠。这里随时可能半路杀出来残将追兵,他急缺食物和药品,何况秦墨从未有过丛林探险的经验,完全没有把握能顺着金沙河走到黛国。
就算九死一生到了黛国,又能与谁接头联系,和警方?如果告诉蒂尔,兰斯菲德被他扔在了阿鲁邦和丹卡邦交界的区域,说不定他会很乐意的动用军队前来搜索兰斯菲德的尸体。
秦墨想到这,不禁勾起唇角笑了笑。
阿宾的死亡的确出人意料,兰斯菲德说没有联系外界的方法他是不信的。
他在赌。
他的命不值钱,死在这不足为奇。
但假设兰斯菲德会和他一块死在这个卫星地图上都没有标记地名的荒林里,那可就是啼笑皆非的意外事故。
兰斯菲德最恨背叛者,之前被单方面暴打的记忆还存于脑海。秦墨觉得他不是个正常思维的男人,也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说不定只是演一场真实的戏考验自己的反应,以他多疑猜忌的性格,倒也很正常。
那么他就做个乖乖听话的忠犬。
秦墨更偏向于这种可能性。
整理完了枪药,他也闭上眼,身体无一处不在疼痛,耳畔是清净的潺潺水声。
过去的二十一年他从未杀过人,现在却成了家常便饭,他这样生疏的枪手,能在丹卡邦的士兵枪口下苟活已经算是老天保佑。
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这样潮湿的环境条件,伤口感染也不足为奇。
希望兰斯菲德的救援兵能早点到,否则就看不到他的表演了。
窸窸窣窣,皮鞋踩在草叶上的声音。
秦墨瞬间睁开了双眼,可仍旧迟了一步——他们已经被包围了,黑压压的枪口全部对齐着他,一时间只能听到风吹树林的簌簌声。
训练有素的士兵牵着跃跃欲试的搜寻犬,狗正兴奋地对着秦墨哈气,行动被身上的绳索勒住,正用脚扒拉着地上的泥土,好似随时准备冲上来扑咬他。
兰斯菲德盘腿坐着,看了秦墨如临大敌的模样,轻轻一笑:“不是说,你要先杀了我吗?”
听到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为首的军官显然狠狠吃了一惊,对秦墨凶神恶煞的大喝道:“你这兔崽子,不要命了吗!”
秦墨似乎被骂蒙了,神情恍惚,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兰斯菲德心中大悦,冲那军官随意的摆摆手:“阿力,我回去会和他算账,医疗队来了吗?”
被叫阿力的大个头连忙佝偻着背,点头哈腰道:“医疗队已经准备好了担架,等到了空地,就可以先坐直升机到黛国。”
兰斯菲德看了看秦墨的伤势,吩咐:“不去黛国了,我要直接回去。”
阿力连声说:“明白明白。”
转身朝手下大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担架抬过来!”
夜晚像一张巨大的墨蓝色画布,密林和金沙河已经从视野里消失,向月色下凌凌波光的海洋飞行。
二人都输着液,仅仅一天的流亡路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秦墨疲惫地睁不开眼,兰斯菲德倒是神采奕奕,他光裸着上半身,洁白细腻的肌理像上好的丝绸,甚至泛着光,胸前两点红艳精巧如茱萸,秦墨艰难的将视线移到他的下腹,他的腰间缠着好几层绷带,已经被医生专业处理过。
不方便洗浴,于是将银发全部扎起,露出清爽干净的额头,好似察觉不到疼痛,打着吊针的手正兴致盎然的玩弄着秦墨的手。
秦墨的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蓝宝石戒指,他有些担心兰斯菲德会开口将它要回。毕竟有这样重要的信物,关键时候还可以狐假虎威一把。
“你不疼吗?”
秦墨开口,想要转移兰斯菲德的注意力。
兰斯菲德果然放下了秦墨的手指,回答:“不疼,霍尔顿手下最新研发的止痛注射剂,你需要来一支吗?”
秦墨眨了眨眼:“霍尔顿先生不是正在负责香林市的新线路吗,他还研制药品?”
兰斯菲德说:“你在装不知道吗?”
秦墨心中一紧,随即装作一副缓慢反应过来的样子,讪讪道:“我觉得有些累,一时间没想起来,我听程温提过,霍尔顿先生的家族有独立的制药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