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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他们一同前往了帝国男子监狱。
出发前,秦墨让兰斯菲德穿上厚厚的外套,再将他的银发盘起,戴上一顶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兰斯菲德不耐烦道:“够了。”
他不喜穿着过于臃肿。
秦墨笑笑,摸了摸他光滑细腻的脸,轻声道:“你太惹眼,我不放心。”
兰斯菲德与他对视半晌,还是让秦墨为他戴上了宝蓝色的围巾,这样一来,他的脸几乎藏进了繁杂的衣物和配饰里。
坐在车上,兰斯菲德沉默不语,看着银装素裹的城市,觉得有种力不从心的陌生感。他回头看看秦墨,总觉得他熟悉,又有些不确定。
乘坐电梯去了监狱的办公大厅,典狱长办公室内正爆发着一场争吵。
“你太过分了,这本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泽如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厉,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一道低哑金属感的嗓音冷淡响起:“我就管了,你待如何。”
“你!”泽如似乎怒极,却又不敢发作,只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过了几秒,厉突然说:“进来吧。”
秦墨与兰斯菲德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明亮宽敞的办公室内,厉正擦拭着他那把长刀,刀锋利雪亮,看起来寒气逼人。
他身量很高,两只修长有力的大腿分开坐着,那双凌厉的眼只略略扫过二人,又垂下眼,专心致志地擦刀。
泽如站在办公桌旁,皱眉看向秦墨:“你来做什么”
秦墨手搭在兰斯菲德的肩膀上:“他有事想问你,不如你们聊聊。我这次来是要看望一个老朋友。”
泽如了然,拿起了电话拨通号码,命令道:“带他去1522的牢房。”
不一会儿就有穿制服的狱警过来带路。
秦墨对兰斯菲德笑了笑:“待会儿我来接你。”说完便转身走了。
在兰斯菲德看不见的角度,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泽如一眼,目含警告。
泽如拧眉。
虽然他和兰斯菲德私交甚密,但是也得遵守条约。
兰斯菲德在几次审讯后就出现了精神疾病发作的症状,可是那些人非但不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所有的问话都是机密的,他没有那么高的权限获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那次蒂尔向他提起兰斯菲德罹患记忆障碍,泽如终于坐不住,哪怕触怒了父亲,也坚持要将兰斯菲德带回他所管辖的监狱里候审。
可惜,现在又多了个麻烦的家伙。
泽如瞪着坐在沙发上的家伙,他明明没有出声,只是坐着擦拭刀刃而已,气场却不容忽视的强烈。
而且这个男人没有丝毫退避的自觉,反而还时不时将利刃般的目光投向他们,摆明了要监听这次谈话。
兰斯菲德察觉泽如的烦躁与厉有直接关系,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此人。
“我和他,之前是什么关系?”兰斯菲德问。
短短几次接触,他觉得那个亚裔青年好似非常了解自己。
“你当初在第一监狱里服刑的时候,将他带在了身边,之后就一直跟着你做事。”泽如如此解释。
兰斯菲德背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搭在桌上,光洁白皙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沿,道:“我很信任他?”
泽如欲言又止,他感到背上投来一道冷冽的目光,如芒在背。
“是的。”泽如不自然的移开眼,干巴巴道。
兰斯菲德皱眉,狐疑道:“为什么选择他,这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
这时,一直不发一言的厉突然开口说道。
他随手拂过雪亮刀身,扬手一收,利落地将长刀入鞘。
泽如叹了口气,对兰斯菲德犹犹豫豫道:“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除开他以外,的确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跟随你多年,适合照顾你的起居生活。”
兰斯菲德若有所思,目光在浑身无一处自在的泽如和面无表情的厉二人徘徊。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番喧闹,随即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响起。
泽如苦笑,头疼的捂住额头:“该来的还是拦不住。”
来的正是凯瑟琳赫胥黎小姐,那头金色长卷发扎成了高马尾,整张脸蛋露了出来,愈发显得她肤白貌美,五官明艳。
泽如走上前迎她,苦着脸道:“大小姐驾到,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凯瑟琳嗤笑:“我来还得和你打招呼,你什么时候把我表哥卖了我都不知情!”说完,她看向兰斯菲德,难掩激动:“表哥!”
兰斯菲德对她颔首,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向泽如。
泽如想拦在她面前,被凯瑟琳一把挡过,她大声道:“表哥,你千万别相信他们,他们王室党派争斗,只不过是想拿你做一颗要挟对方的棋子罢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如落针可闻。
凯瑟琳冷笑着,她毫不畏惧的对上身后之人阴鸷冷酷的目光。
“我说的对吧,皇太子殿下?!”
真相难辨
监狱牢房内时不时传来难闻的尿骚味,挥散不去的阴暗腐败。
久违陈旧的气息让秦墨好似回到了当年那段黑暗生活。
狱警将他带到门前,为他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