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神。
跟在万剑一右侧一步远的苍松立时便注意到他那有些游离的神色,当下便关切的唤了一声:“万师兄?”
万剑一顿时回神,他转头冲着苍松一笑,随意摆了摆手,爽朗道:“无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走了神。”
苍松闻言颔首,眸底深藏的忧色褪去,而万剑一此时看了看天色,突地道:“还有三刻便到申时中。”
听得这话,一旁一直在同水月低语的苏茹好奇道:“什么申时中?万师兄,不会还有人同我们一道去蛮荒吧?”
万剑一颔首,他也不隐瞒,直接道:“确实,就是那二位前辈。”
“什么?那二位前辈竟也去,那有他们在,我们此行岂不是安全了许多。”?
万剑一失笑,却不再开口,不知怎的,他心中有些预感,那二位前辈,不到万分危急时刻,不会插手他们之事。
几人说话间,云海平台已至,只是那二位前辈却是不见踪影。
苏茹刚要开口,就见一抹白芒自天而下,被万剑一接入手中。
原来是一块巾帕,上面是极为简单的一句话。
西北方,彩虹谷。
万剑一看着这一句话,却是一笑,而后就见他与众人低语了几句。
片刻后,八道光芒一同向着西北方飞驰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有两道光芒,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
头上是无边无际的碧空,脚下是层层叠叠的云气,大风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刮得人脸生疼,如此场面,一般人怕是早已面露不适,仪容不整,但对于衣瑱与秋泽这般修为高深之人来说,却已无甚影响。
此时,秋泽御剑动作未停,眼中却流露着几分无措,只见他飞快地看了一眼身侧的衣瑱,紧接着又垂首望了望两人交握在一处的手,面上神情颇有些恍惚。
想到自踏入玉清殿,直至离开后,到了此刻,衣瑱竟都未曾放开自己,纷乱复杂的情绪便不停地在脑海中翻涌。
万师兄,你这般,叫我如何是好?
“右。”
耳旁突来的声音,使得秋泽回过神来,而后他本能一般,听从对方的话语,调整了御剑的方向。
视线停留在秋泽脸上未曾移开,衣瑱紧了紧握着对方的手,神色如常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
秋泽下意识的回答,但此话刚落,彼此目光相接,望进对方那双仿佛洞察了一切的包容眼眸,心头涌上酸涩之感,秋泽垂首,低声道:“方才那个万师兄的一拜,我如何受得起。”
乍一听得此言,衣瑱眼中先是流露出几分无奈,但随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变,瞳孔一缩,而后竟少有的怒道:“你如何受不起,便是我的一拜,你也受得起,况且在他眼里,他的师弟,是那一个苍松,不是你!”
这话如同惊雷般落在秋泽心上,面对衣瑱少见的怒火,他无措又慌乱,口中已下意识道:“师兄,我知道,他的师弟不是我,可是,在我眼中,他也是另一个你,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秋泽慌乱的言语,盛满了不安的焦急眼神,叫衣瑱胸口翻腾的郁气渐散,少顷,他揉了揉眉间,缓了语气:“抱歉,师弟,我…”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便止在喉间,原是秋泽猛地捂住了衣瑱的唇,摇着首,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明白对方不愿他说这些歉意之言,衣瑱心底便是一叹,他微微颔了颔首,抬起手来,将秋泽的手拉离唇瓣,反手握在掌中,异常平静道:“若实在不适应,师弟可以试着将我同他看做两个人,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
这话衣瑱说得是波澜不惊、毫无起伏,可却叫一旁的秋泽心头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楚。
“师兄…”
这一声含着无尽痛意的呼唤,重重的砸在了衣瑱心上,而对方接下来的话语,也叩开了他那死寂已久的心。
“不,师兄,他虽是另一个你,但你跟他,对我来说,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的万师兄,只是你。”
说到此处,秋泽停顿了一下,他望着衣瑱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话语渐渐变得嘶哑与哽咽。
“重逢以来,师兄你虽未提及当初如何被救,又如何会困守于祠堂,我却也有几分猜测,这一切,定然与道玄那人相关。”
秋泽深深吐出一口气,恨道:“若我猜得不错,他在人前杀了师兄,人后却又偷偷救下了师兄。”
言至此处,他垂首,忽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含着自嘲意味的笑,“事到如今,我还是恨他,恨他伤害师兄,可却又真心谢他,谢他最终救下师兄,只是苦了师兄,百年来被困守在那方寸之地,定然十分的难熬,可恨我不能以身相替。”
一声叹息自耳边响起,紧接着,一股轻柔的力道将自己的下颚抬起,眼前早已一片模糊,对方的神色亦看不太清,秋泽只能感受到,他滑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被轻轻挑起,拢至肩后。
凝视着眼前这张被泪水浸染的痛苦面容,衣瑱恍然如昨,他想起当年玉清殿中,眼前人也是如此刻一般,悲他所悲,痛他所痛。
无数画面在脑中一一闪过,最终化为云烟,心头蓦地一松,衣瑱忽然勾唇一笑。
这一笑,犹如久逢甘露,春回大地。
“往事已矣,师弟,如今你我得此机缘,若还困苦于昔,岂不枉费。”
此话说完,见对方依然睁着那双泪眼,怔怔的望着自己,衣瑱眼底笑意顿时深了几分,松开捏着对方下颚的手,而后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方巾帕便出现在手中。
眼前人久违的笑颜让秋泽晃了晃神,直到感受到脸颊上轻柔的动作,方才回神,下意识道:“师兄,我自己来吧。”
瞥见对方通红的耳根,衣瑱并未多言,默许的任由秋泽拿走自己手中巾帕。
秋泽擦着脸上的泪水,脑中思虑却未停下,他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方才衣瑱所说,突然认真道:“师兄言之有理。”
衣瑱摇头失笑,并未开口,只是极其自然的抽走了秋泽手中擦拭完泪水的巾帕,转手放回袖中。
“……”
骤然空了的手,对方紧接着的动作,让秋泽的耳根愈发红了,他想说巾帕沾了泪水,待自己清洗后再还予师兄,可看着衣瑱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不过就在此时,衣瑱神色一转,忽地道:“下方。”
同衣瑱默契的对望一眼,秋泽随即挥了挥袖,原本在脚下的层层云气便已在头顶,而下方的一处丘陵,转瞬就在眼前,并且越来越近。
丘陵之上,却是有些不同寻常,自半空往下望去,其周围,上上下下,都是些正在守卫的魔教鬼王宗弟子,此处,戒备竟如此深严。
再看小山丘上,却是有数个人聚在一处,原来竟是败套的魔教一行人,此刻,魔教教主仇忘语正气息微弱的靠在一个身形高壮的男子身上,青龙亦是面色惨白的端坐在一旁,另一边,则是神情苍白的鬼王,他被一个年轻人扶坐在地。
除了这些人,他们身前还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个双眼无神的五旬老者,那个年轻人身后,也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都看着那个正在说话的蒙面女子。
“长生堂段候、合欢派月华仙子皆殁,余下门人四散,一意逃命,皆无战意,万毒门毒神亦受重伤,退往毒蛇谷。”
众人闻言皆沉默,反而是伤势严重,却依然神情自若的仇忘语叹道:“竟败了,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