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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式餐厅的门口摆着彩色的充气拱门,餐厅内原本典雅素静的氛围被艳丽纷杂的气球与玩偶打乱,远处的红幕布舞台上挂着“100”的金色数字气球,背景板上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翟高武和stel穿着简约的西式婚礼装,正中间的毛绒垫里坐着一个也穿着小西装的大胖婴儿,这是翟高武和stel的孩子翟良景。
亲朋好友入座,翟高武一家坐在最前排,中间是好友与亲戚,后排是受邀的嘉宾,旁侧是摄影师与服务员,在餐厅入口处守着西装警卫,今日餐厅所在的楼层只为翟家服务,连电梯和楼梯口都守着安检人员,层层安保戒备着任何可能会打扰到百日宴的不速之客。
翟高武跟stel已经结婚五年了,刚结婚的时候家里父母就一直在催生,但那时候翟高武的事业才刚起步,还没有心思去抚养孩子,直到一年前工作的事情稳定下来,才计划着要孩子的事情。stel生孩子那天全翟家的人都去了,翟老爷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早早地就定了最好的医院和月子中心,stel痛了一晚上才能将孩子生下来,因为过于虚弱,便静养了一段时间,直到现在调理好了身体,才隆重地办了百日宴带孩子出来见亲戚。
乌以沉去后台找翟高武,翟高武和stel都穿着柔和的米色家庭装,婴儿车里的翟良景也被打扮得圆润可爱,他遗传了翟高武的细眼睛,被婴儿肥一挤,年纪小小就有点翟高武年轻时桀骜不驯的样子。一直以来翟高武都有在朋友圈炫耀自己的孩子,但隔着照片总不真实,现在亲眼看到了婴儿车里的婴儿,乌以沉有些难以消化翟高武真的当爸爸了。
一旁的stel在逗着翟良景,她被化妆师打扮得很漂亮,气色也很好,她高兴地说:“叔叔来见你啦,这是你的乌叔叔呀~”乌以沉并不喜欢小孩子,但这是翟高武的孩子,不哭也不闹还可以接受。乌以沉蹲下来把手指插进翟良景的拳头里,翟良景的眼睛咕噜转着,眼里满是好奇。
来参加百日宴的很多宾客都提前准备了礼物,既有儿童用品又有名贵补品,还有的送了远远超出孩子所需的贵重物品,翟高武都一一收下了,礼物盒在后台摆得像山一样高,这些礼品会先由警卫检查一番,等到检验安全了,再护送到翟高武家中。乌以沉给翟良景送了纯金的长命锁,计江淮给翟良景送了一个系列的动物玩偶,这些全都提前打包好直送到翟高武家里去了。
乌以沉在后台左右看了看,问:“ia没来吗?”翟高武说:“她去外面坐着等吃饭了,在这里会被说闲话的。”ia被众人所知的身份是翟高武的秘书、stel的好闺蜜,但实际上他们三人都是亲密关系,所以翟高武跟ia的不经意的亲密举动总让外人觉得不妥,渐渐猜忌声四起,stel也收到了旁人的“婚外情提醒”,就算翟高武的家里人接受,外人也会以此大做文章的,最稳妥的办法是在夫妻场合里互相回避一下,委屈ia在场外当观众了。
助理来后台通知上场,翟高武和stel把婴儿车推上了舞台,乌以沉也离开后台去场内就座了,翟高武上台寒暄了几句开场白,主持人又请了翟高武的家人上来讲话,翟高武的爷爷已经快90岁了,身体大不如前,是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上来的,以往威严的老爷现在变成了一个享受儿孙绕膝的老头,发言里只剩下风烛残年的感谢,等他们都讲完的时候,服务员也陆续将菜上好了。
台下宴席开吃,因为是西餐厅,所以大部分都是小桌,乌以沉和计江淮坐在双人小桌上,避免了跟不熟的亲戚拼桌,按理说乌以沉应该跟父母坐在一起,但乌以沉肯定会被趁机催婚催育的,便果断坐到了远离大桌的角落里。乌以沉被催婚也是无法避免的,今年都已经30岁了,却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就连反面例子翟高武也结婚生子了,乌妈妈明面上庆祝翟高武有了儿子得以传宗接代,但背地里嫌弃翟高武一把年纪了才生了一个孩子,还让乌以沉千万不要学坏了。
乌以沉当然不会学翟高武,他跟计江淮根本就没想过要孩子的事情,他也没打算让父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父母虽然觉察到乌以沉跟计江淮的友谊过于坚固,但万万不会也不敢往情爱那方面想的,宁愿相信儿子一直未找到门当户对的女友,也不愿知道儿子早就跟同性恋人厮磨在一起。
这五年来乌以沉也不是在随意地过着,他有了自己的设计公司,他在大学里学的就是室内设计,虽然许久不做设计了,但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乌以沉拒绝了父母的资金资助,但依旧受到父母的人脉照顾,事业刚起步,现在正是工作愈渐繁忙的时候。
为自己工作总比给别人打工要舒服,乌以沉逐渐把时间花在公司里,就算回家了也时常在书房里加班,计江淮成了挂名的秘书,每天只需要帮乌以沉解决一些杂事,剩下的时间便自己消磨。有大项目的时候并不太需要计江淮,计江淮听不懂乌以沉跟员工聊的事情,他无所事事,便自己回了家,逐渐地计江淮就不跟着乌以沉去公司了,他更想留在家里照顾泡泡,还可以练习一下钢琴。
在家里地下室的电影房里多了一架钢琴,乌以沉给计江淮请了钢琴老师,这位老师是音乐学院里的教授,每小时的收费不菲,资深的教授指导计江淮有些大材小用了,但也确实教得很好。计江淮一周上一次课,每次课两个小时,计江淮学得有些艰难,以前妈妈教给他的东西他全忘了,他只能从零开始学,一个一个音符地去认,记住钢琴上的键位,笨拙地对着笔记练习。学了一个月之后计江淮已经会识谱弹简单的曲子了,他便整天待在电影房里练钢琴,学习和练习的时间仿佛让他回到了学生时代,纯粹且专注的乐趣温柔地在他身上流动。
泡泡会他练习的时候睡在他的脚边,所以计江淮的裤腿上总是会沾上狗毛。泡泡绝育了,但依旧喜欢追小区里的漂亮母狗,泡泡很热情也很爱玩,计江淮因此认识了一些养狗的邻居,他们便经常约定了时间一起遛狗,等走到草地上就松开绳子让狗狗们自己玩。
百日宴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服务员给每桌都端上餐后甜点,翟高武抱着翟良景走过来,他嘚瑟地炫耀道:“给你们看看我儿子,多像我呀!”翟良景呆呆地坐在爸爸的臂弯里,身上多了一条翠绿的平安扣,计江淮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着小宝宝的肉脸,翟良景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了计江淮的手指。计江淮笑了,他说:“他好乖,这么多人也不哭呢。”翟高武喜滋滋说:“那当然,我的孩子早就见过世面了!”乌以沉上下打量着翟高武,翟高武身上竟然真的有一层父爱光辉了,乌以沉感慨道:“你真的变成爸爸了啊……”翟高武眉飞色舞道:“哎,等你们有了孩子也会像我这样的,两个爸爸,双重父爱!”翟高武以为他们也想要孩子,便提议道:“你们可以去代孕一个,找个孕母,要儿子、要女儿、还是儿女双全都没问题!”翟高武的想法很好,女同性恋尚且能借精生子,男同性恋只能找代孕,一人一个孩子且不是两全其美。
尴尬的是乌以沉和计江淮都静了下来,翟高武沉浸在自己儿女双全的想象里,没怎么意识到两人猝然改变的神色,乌以沉首先出声:“暂时没这种想法,等再过几年吧。”翟高武仍不放弃,他说:“再过几年就晚了!我都有点后悔现在才要孩子了,等他成年我都要退休了!他是年轻,我都变老头了!”计江淮慢慢抽出了自己被翟良景抓住的手指,指尖仍残有小孩子手心的温度,计江淮说:“我们有泡泡就够了,毛孩子也是孩子啊。”翟高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还想说,却感觉肩膀一沉,原来是翟良景困了,软软肉肉的身体靠在他的肩头上要睡觉了。
翟高武带孩子回去睡觉了,他们父子走了,乌以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