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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的香味弥漫开,江初雨本就很久没吃东西了,这会儿闻着菜香,肚子不听话地叫了起来,在安静的屋内,还挺明显的。
江初雨原先打定了注意,宁愿不吃也不要跟柳寒桑坐在一块,可现在肚子一叫,他就跟被人用力揍了一拳似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话也不好意思说了。
“还不快来吃?”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江初雨还要继续装乌龟时,柳寒桑终于出声打破沉默,“菜真要凉了。”
江初雨这次倒没再扭捏,哦了声就下了床。
府上都传言柳寒桑留宿凛冬阁,事实并非如此,柳寒桑只是离开的晚。他要是真留在凛冬阁,那江初雨都不用睡觉了,毕竟柳寒桑光在这多坐了会,江初雨就差点失眠了。
柳寒桑上完朝回来,直接去了书房,影十三站在一旁,像往常一样汇报府上发生的事。
柳寒桑在批复密折,影十三说前些事时,他头都没抬,直到影十三说到江初雨,柳寒桑才动作一顿,抬眸朝影十三看去,“他真这么做了?”
“是的。”影十三道,“凛冬阁的门上,现在还贴着那三个字。”
柳寒桑伸手轻敲密折,久久没有说话。
影十三看他这样,猜不出柳寒桑在想什么,但以他对柳寒桑的了解,只要不说话,多数就是生气了。
因而影十三顿了顿,斟酌开口道,“属下去敲点敲点江公子?”
尽管大家都清楚江初雨是作为什么被送到王府上的,但他到底是男儿身,称呼夫人多少有点不好,影十三便叫他公子。
“哦?怎么敲点?”闻言柳寒桑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不答反问道。
影十三回答不上,“属下不知,全凭主子吩咐。”
柳寒桑撂了笔,觉得没意思了,不欲继续这个话题,便将回复好的密折递给影十三,“等会送到老地方。”
“属下明白。”
柳寒桑应了声,影十三转身要走,没走几步又被叫住,“江平生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影十三如实回答,“都查清楚了,具体情况属下以整理好写成密折,递到了主子书桌。”
影十三指着一旁桌子上堆成山的折子,“在那儿。”
柳寒桑点点头,“先简单说说。”
“自秦家一事后,江平生安静了许多,若不是别人邀约,他极少出府。”影十三说,“不过也不尽然,江平生和海舟来往密切。”
海舟是大皇子舅舅,也是大皇子争皇位的可靠后盾,江平生若是和海舟来往密切,这事就有的说了。
何况新帝登基后,先帝的皇子柳寒桑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大皇子便被下放监狱,随后柳寒桑随便寻了个由头,将大皇子处死狱中。
大皇子没了,海舟没有要扶持的人,也意味着他们从前的打算落了空,江平生若是真跟海舟站在同一线上,是打着大皇子登基为帝享福的念头,如今大皇子去世,江平生跟海舟的这个联盟也该散了,为何现在还有联系?
“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遵旨。”
柳寒桑挥挥手,让影十三退了。
他走回桌前,本想继续回复密折,但脑中总不停涌现影十三说江初雨在门上贴字的事儿。所以柳寒桑想了想,没再去桌边,而是转身出了书房。
宋叔守在门口,见柳寒桑出来,低声叫了句,“王爷。”
柳寒桑嗯道,“不用这么生疏,叫我寒桑就好。”
柳寒桑强调过很多次,宋叔却更正不过来,这次也是如此,“王爷要去哪?”
柳寒桑无奈了,没再勉强宋叔,只是说,“去凛冬阁。”
宋叔微讶,心里想了不少,却没多问,领着柳寒桑往凛冬阁走。
江初雨现在很是哭笑不得。
书青一事后,江初雨就扎根在了凛冬阁,这些天没再出过门,每天活动的最远距离就是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连衣服都不做了。
雪梅怕江初雨无聊,还找来好些话本,让他看着解闷。可惜江初雨长这么大,最讨厌的就是看书,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书,只要上头有字,他就看着头疼。
幸好近来天气好,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也十分惬意,江初雨倒过的不算闷。
只是这日他刚躺下,就感觉小腿被人拿石头砸了一下,江初雨皱着眉睁眼,就见贺知秋爬在墙上跟他招手:“……”
贺知秋出生好,又极其受宠,打小跟着江湖名师学功夫,在一众草包公子爷里,他显得格外特别。
江初雨知道他武功高,但从前却从未见贺知秋实施过,因而对贺知秋的功夫没个概念,此时看他能够躲过王府侍卫追查,心里便明白了个七八分。
可好好的大门不走,贺知秋做什么爬墙?
“上次我来找你玩,我爹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个消息,回家后把我说了一顿,让我别再来找你。”说起这事,贺知秋还很气愤,“我来找我朋友玩,有什么错?”
江初雨一方面感动于贺知秋说的话,另一方面则多想了些,明白贺父不让贺知秋跟他玩,想来是介意他的身份。
贺知秋想不到这点吗?当然不!他肯定知道,只不过在装傻罢了。
思及此,江初雨笑了笑,也没深问。
“还不快下来?”雪梅出门有事去了,所以凛冬阁现在只有他,江初雨便没那么多顾虑。
贺知秋笑眯眯地跳下墙,“其实是我寻了个好物什,想着小雨你应该会喜欢,就跑过来找你了。”
贺知秋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小人,小人雕刻的极好,表情惟妙惟肖,跟真人似的。而最神奇的,当属按住小人后背,他还能自己耍起刀来。
江初雨被吸引注意力,忙凑过去看,“你在哪找的?好神奇啊。”
“前两天陪我娘去寺庙进香,路上看到有人在卖。”说到这儿,贺知秋手又伸到怀里,“对了,我帮你求了个平安符,小雨你快带上。”
贺知秋八岁认识的江初雨,那时江初雨才六岁,身材清瘦,看着像被虐待过似的。事实虽并非如此,可江初雨平日里话少,也不跟小朋友玩,吃饭更是吃一点就不吃了,看的贺知秋直皱眉,叫了一群玩的好的,在下学后堵住走路回家的江初雨,想要好好教育他一顿。
江初雨看着弱小,贺知秋便觉得他好欺负,谁知江初雨是个狠角色,明明没有功夫,下起手来却不心软,弄到最后贺知秋也忘了自己学了武功,凭直觉和江初雨打了一架。
两人自然谁都没讨到好,贺知秋回家还被罚打了手掌心,心中对江初雨更是怨怼。
结果第二天刚醒,就听下人说江平生领着江初雨来道歉了。
贺知秋顿时来了精神,穿好鞋就往大厅跑,然后就看见江初雨穿了身红衣服,加上他皮肤白,此时站在那儿,就跟路边买的冰糖葫芦成了精似的,很是可爱。
尽管江初雨看过来的眼神依旧不太友好,贺知秋却在这一瞬间,扭转了对江初雨的认知。
没成想着这一妥协,就是十几年。
江初雨并不知道贺知秋在想什么,他还在专心玩着木头小人,看贺知秋拿出护身符,只抽空看了一眼,笑着说了句谢谢。
江初雨原本觉得他能够过习惯现在的日子,等见到贺知秋带来的东西,他才知道这些天他快憋疯了,还是出去玩有意思。
不过身陷王府,又哪有自由可言?能保住这条命就是好事了。
江初雨没收护身符,贺知秋就把它放在一边,“小雨不是做了个荷包吗?等会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