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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讨厌起自己名字。
雪梅搬了把矮凳,坐在门口刺绣,江初雨斜了眼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好耐心。
江初雨把话本丢到桌上,起身走到雪梅身边,“我也会绣。”
雪梅没想到江初雨会过来,忙要起身行李,江初雨本就厌烦这些礼节,意识到雪梅要做什么,立马伸手制止,“给我看看。”
雪梅将还没绣好的刺绣递给江初雨。
江初雨仔细看了看,认出雪梅在绣的是她的名字,江初雨莫名笑了下,拿起针接着刚才雪梅没绣完的那针继续绣了。
雪梅看到江初雨这样,吓的都不敢呼吸了,想说话又怕惊到江初雨,那若是害的江初雨扎了手,她可就有大罪过了。
好在江初雨没绣多久,便对这丧失了兴趣,不仅把东西还给了雪梅,还让她走了。
雪梅一走,屋子显得更安静了。
江初雨坐到刚才雪梅坐的位置,手肘抵在腿上,撑着下巴看雨水打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江初雨没骗雪梅,他确实会刺绣,并且技艺还不错,因为江平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找人教他这些了。
除了刺绣,琴棋书画江初雨也懂一些,但都不精。
江家不需要才子,需要的是能看人脸色,哄人开心的贴心人,而江初雨则是完全按照这培养出来的。
江初雨想起了江平生。
自上月底江初雨再一次拒绝回江府,江平生就没再联系过他了,但江初雨了解江平生,知道他不是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人。
江平生如今没来找他,要么是另有所图,要么是等待时机。
江初雨不知道江平生打的是哪一个主意,不过江初雨十分清楚,他不想配合江平生。
下午雨终于停了。
江初雨觉得烦闷,撇开雪梅离开了小院,打算在王府里走走。来到王府这么久了,江初雨还没怎么逛过王府,今日下雨想是很多人不会出门,江初雨想他可以好好走走。
只不过说是这么说,江初雨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他在王府里可以说是举目无亲,除了院子里的雪梅,就再无别的相熟的人。
按理讲,同为柳寒桑后院,江初雨应当跟那些小妾多来往,毕竟于情于理他们都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可打看到书青的遭遇后,江初雨对柳寒桑的小妾,自是有多远离多远。
况且,书青一事后,江初雨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别的小妾了,他不敢深想她们去哪了,怕被吓到。
江初雨走了半天,最后来到了湖边。
湖里种了莲花,但现在才开春,莲花尚且没长出来,湖里光秃秃的。
岸边的柳树倒是冒芽了,种的花也开了,江初雨认不出是什么花,不过花都开的很好,江初雨被吸引了注意力,没忍住走过去摘了一朵。
谁知刚摘完花,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妹妹喜欢花?”
江初雨全无防备,被吓了一大跳,花都掉地上了。
江初雨扭头,发现来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南嘉怡。
和上次不同,这次南嘉怡没再侠女打扮,穿的和她名字一样,很是端庄。
江初雨以为后院那些人都被柳寒桑处理了,如此冷不丁看到南嘉怡,他都没来得及整理脸上的惊讶。
南嘉怡似乎看出了江初雨心中所想,走过来捡起江初雨掉在地上的花,笑着拍了拍花上不存在的泥土,“这些日子身体抱恙,一直在院子修养,也就没怎么出来。”
“这里的花不够好看,妹妹若是喜欢花,可以去我院子,”南嘉怡将花递给江初雨,“我那儿种了许多花。”
江初雨没多喜欢花,会摘这朵花只是觉得它颜色好看,压根没想到会遇到南嘉怡,对方还误会他喜欢花。
江初雨不知该怎么解释,便沉默住了。
南嘉怡等了一会没等到江初雨说话,见他还神情凝重,顿时再也忍不住,扑哧就笑了,“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我一早就看见你了。”
江初雨眨眨眼,“啊?”
“好奇你要做什么,也就没叫你,只是跟在你后面。”南嘉怡啧了声,“哪知道你是来看花的啊。”
上次江初雨就见识过了南嘉怡变脸的速度,这次他倒不会觉得惊讶了,只是南嘉怡这两幅面孔,也切换的太快了吧?
“不过这花真的挺适合你。”南嘉怡拿走江初雨手中的花,抬手替他别在耳朵上,“你皮肤白,长的又好看,花比不过你。”
南嘉怡这是在夸江初雨,说的还特直接,江初雨受不了这种,脸蹭地红了,作势要摘下花。
“别啊。”南嘉怡阻止江初雨动手,“很好看的,不要摘下。”
江初雨心中别扭,这倒不是说他觉得男人不应该戴花,江初雨会这样,更多的是他觉得南嘉怡在骗他。
“真的好看?”江初雨犹豫半响,如是开口问。
南嘉怡没想到江初雨会这样,愣了一会直接笑出声了,“当然好看。”
南嘉怡再三强调好看,江初雨也就放下心,温声说了句,“谢谢姐姐。”
南嘉怡也笑。
她还记得江初雨喝酒的事,等江初雨走到湖边,借着湖水看完他戴花的样子后,南嘉怡才再开口,“我去年酿的酒可以喝了,妹妹要不要去喝几杯?”
江初雨迟疑了,她觉得南嘉怡很怪。
虽然南嘉怡散发出的都是善意,而且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但江初雨又不是小孩,他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人。
尤其南嘉怡还是王府的大夫人。
看出江初雨的怀疑,南嘉怡也没想为自己辩解,只是弯着嘴唇说,“王爷今日不在府上,妹妹若是想等王爷回来再吃饭,怕是要等许……”
江初雨一听南嘉怡提到柳寒桑,就想起昨夜做的梦,梦里的柳寒桑很好的继承了现实中柳寒桑的性格。他像昨日在马车上那般,江初雨被他抱着,被迫坐在柳寒桑腿上。
只是相比较昨日马车里发生的事,梦中的柳寒桑更过分一点,他不再只是咬他耳朵,还会咬他脸,或者嘴巴,甚至脖子、锁骨。
江初雨被吓疯了,挣扎着想来醒来,却什么用都没有。
也正因如此,当南嘉怡说到柳寒桑,江初雨想都没想就出声打断,“好,我们这就去。”
江初雨才不想跟柳寒桑有来往,他怕柳寒桑像梦里那样咬他。
江初雨说完就走,因而没看到南嘉怡在听完他这句话后,突然上扬的嘴角。
南嘉怡院子的酒好喝,初而清甜后冷冽,最后变成淡淡果香,因而江初雨一个不察,就又多喝了。
偏偏江初雨喝酒不上脸,此时明明已经醉了,脑袋都变迷糊了,他还捧着酒杯在喝,南嘉怡也没觉得奇怪。
“妹妹若是实在喜欢,过会我差人送几壶到你院子。”南嘉怡仰头喝了一杯酒,弯着唇和江初雨说话,“喝完了再来找我。”
听到南嘉怡要送酒给自己,江初雨用他仅剩的理智到了谢,“谢夫人。”
“叫什么夫人?喊我姐姐就行。”南嘉怡笑着说,“要是不想喊姐姐,也可以叫我名字。”
南嘉怡叹了口气,很是惆怅,“自从来了王府,已经好久没人叫我名字了。”
听到王府,江初雨清醒了一瞬,不过很快又迷糊过去,“你也可以喊我小雨。”
“你名字真好听。”南嘉怡夸赞道。
“不好听。”江初雨皱眉反驳,“我讨厌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