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2 / 4)
只是那个名义上不干涉世事的神庙。为什么会在人间做出这样的选择。
此时在庆庙里围困范閒的苦修士年ji-都已经有些苍老了。二十几年前。他们便已经获知了神庙地意志。在狂喜之余。极为忠诚地投入了为庆帝功业服务地队伍之中。这二十几年里,他们行走于-间。传播着……应该是向善……地教化,一箪食。一飘饮,过着辛苦却又安乐地日子。同时……想必也在替皇帝当密探。
如今东夷城已服,内乱已平。陈萍萍已死。风调雨顺。民心平顺,国富兵强。庆国实力已致颠峰,除了范閒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任何能够阻止庆帝一统天下地步伐,所以这些苦修士回到了京都,准备迎接那光彩夺目的一刻。
所以苦修士们想劝服范閒为了这个伟大地事业,忘却自己地私仇。为了天下的公义。忘却一个人地悲伤。
范閒孤独地站在雨里,雨水虽然微细,但依然渐渐打湿了他地衣裳。这些苦修士们很坦率地向他讲述了这二十年里他们的所行所为,解释了隐在庆国历史背后地那些秘辛,因为他们是真心诚意地想劝服他。想用神庙的意志,民心的归顺,大势的趋向,来说服范閒不要与皇帝陛下为敌。
因为陛下是天择的明君,世间的共主。
「都是扯淡。」范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身周对自己苦苦恳求的苦修士们,说道:「这些和我究竟有什么关係?我只是陛下地一位臣子……不对,我现在只是一介草民,我想天下人谁来看,都不会认为我会影响到天下地大势,诸位非我逼我入宫,或是押我入土,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
苦修士们互望了一眼。看出了眼中的慎重和决心,他们自然是不相信范閒说的这句话。其中一人望着范閒诚恳说道:「因为您……是她的儿子。」
范閒默然。终于知道今天庆庙里地大阵仗究竟是怎样而来了,如果是庆庙里地这些苦修士们忠心侍奉神庙,将皇帝陛下当成天择的领袖。那毫无疑问,叶轻眉,这位逃离神庙,曾经偷了神庙里很多东西的小姑娘,当然是他们最大地敌人,或许这些苦修士并不瞭解内情。也不需要瞭解内情。只需要那位二十几年前的神庙使者给叶轻眉的行为定下性质。他们便深深忌惮于那位敢于蔑视神庙的女子。
这种忌惮一直延续到二十几年后,延续到了范閒地身上。
「如果你们杀了我,陛下会怎么想?」范閒微笑问道:「我想他一定很不愿意看到自己地儿子死在你们这些神棍地手里,我很替你们担心。」
所有地苦修士齐声颂礼。面露坚毅之色,没有人应话,但表达出来地意思很清楚。为了他们所追寻的目标,就算事后皇帝陛下将他们全部杀了。他们也要把范閒留在这里。永远地留在这里。
「我想听地话都已经听完了。」范閒唇角一翘,微讽说道:「我想如果我答应你们入宫,想必你们也不会放心,会在我身上下什么禁制。当然。我可以虚以委蛇。先答应一下也无妨。至少似乎可以保个小命。」
「只是你们错估了一件事情。」范閒望着他们冷漠说道:「我比你们更相信神庙的存在,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一听到神庙的名字,便吓的双腿发软,就像你们一样跪在这雨里。」
一名苦修士深深地叹了口气。悲天悯人说道:「人生于天地间,总须有所敬畏。」
「这句话,陛下曾经对我说过。」范閒微微低头,心想但那位皇帝陛下明显任何事物都没有敬畏之心,神庙?使者?只怕这些在凡人看来虚无缥渺十分恐怖的存在,在陛下地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种可以加以利用的力量罢了。
「敬天敬地,但不能敬旁人地意志。」范閒说道:「关于这一点。你们应该向苦荷大师学习一下。」
苦修士们微微一怔。不解此言何意。然而他们便看见了被围在正中的范閒飘了起来!
范閒在微细的秋雨里飘了起来,身上地布衫被真气缓缓撑起,就像一隻无情无绪的大鸟一样。倏地一声。向着庆庙的周边掠了过去!
毫无先兆。范閒地身体就像被一根无形的长绳拉动。奇快无比地向着庆庙的大门飘去,他在空中地速度奇快无比,而且身法格外轻柔,就在雨里穿行着,若一隻雨燕。在风雨里翻滚而飘远。
然而他的身体只掠出去了五丈远的距离,便感觉到了一堵浑厚无比的气墙迎面扑来。
范閒出手地那一剎那,十几名苦修士们同时动了,一名苦修士搭着另一名苦修士地臂膀,闷声一哼,将身旁的伙伴甩了出去,连续六七个动作。十分顺滑地施展了出去。似乎他们地心意早己相通。这些动作没有丝毫凝滞不顺地情况。
这些苦修士们的阵形是一个不规则地圆。此时相搭一送,七个人被快速地掷向了庆庙正门地方向。在空中他们的手也没有脱开。带动着下方的苦修士同时掠动。
如同一道波浪。
十几名苦修士围成的不规则的圆,就在这一瞬间形成了一个整体。在飘着细雨地空中翻转了起来。凌空而起。凭着波浪一般的气场传递。生生跃过了快速飞离的范閒身形,重新将他套在了圆中。
一个圆在空中翻转过来,再落到地上,仍然是一个圆。范閒依然还在圆中间。电光火石之后。雨依旧是这样的下着,场间的局势似乎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除了众人都向庆庙正门的方向移挪了约七丈地距离,然后苦修士们没有再给范閒任何抢先发难的机会,齐声一颂。无数双挟着雄浑真气。坚毅气势的手掌。便向着范閒的身体拍了过去!
苦修士们不知练地是何秘法。竟真的能够做到心意相通。将自身地实势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无数只手掌拍了过去。就像是一尊大放光彩地神祇,在转瞬间生出了无数双神手。漠然而无情地要消除面前的恶魔。
范閒身周所有的空间,都被遮天蔽雨地掌影所覆盖,就像是一张大网落了下来,根本看不到任何遗缺地漏洞。这便是所谓圆融之美,美到了极致。便凶险到了极致。
气墙扑面而至,范閒在空中强行一扭身体。强行吸附着身周每一寸肌肤能感应到地空气流动,两个大周天强行摧动。身体被迫落下地面。脚尖却是直接一点湿漉漉地地面。霸道真气集于拳中,一拳向着浑厚气墙里最强大地那一点轰了过去。
在被迫重新制于圆融之势里地一剎那。范閒深深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八日前突入京都法场。他曾经刺死了一名苦修士,震退了另一名。当时他也付出了身受三掌地代价。然而很明显,当日法场上地苦修士们并没有表现出他们最强大的力量。
范閒知道这些苦修士们的强大处在哪里。在于他们可以将个人地力量很完美地集结成一个整体。这当然不是群殴。甚至也不是剑庐弟子那种妙到毫巅地配合。村反倒更有些像虎卫们长刀之间凝结成的凶煞光芒。
当这些苦修士们结成圆融之势。不论范閒要面对哪一位苦修士,就等若是要面对他们这个整体。
但在范閒地眼中。面前这堵无形的气墙却像是厚薄不一的白色雾墙一般清晰。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任何后果,直接凝结了身体内所有地真元,以霸道之势直接击出,而击打的位置。正是那堵气墙里最厚地那部分。
以最强对最强处。范閒根本不理会这漫天飞舞着地掌影,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实力。这一拳击出,对方必须凝结成一处。才能抗街。这大概便是强者在经历许多之后。所养出来地难得地强横气势。
果不其然,范閒向着那堵气墙一拳暴烈击出。漫天地掌印顿时消失不见。一隻手掌的影子与另一隻手掌的影子迅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