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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一不怕黑,只是许家别墅太大,夜晚空无一人寂静无声之时,他心中也会有一丝恐惧。
光是神圣的,有了它似是有了驱散一切的勇气。
许初一不疾不徐走下楼梯,在客厅倒了杯温水给自己,灌了好几口入肚才缓解了干涩之感。
他怕自己半夜又口渴,索性又把杯子倒满了水,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样,许初一端着一杯水上了楼,他走得又慢又轻,似是不想发出一丝声音惊扰到熟睡之人。
一路上很安静,只有许初一细微的脚步声。回房间的路上会经过许知意的房间。
不知为何,许初一忽然在许知意房间门外停住脚步。
借着走廊上微弱的光,他低眸看着门上的密码锁旁边的小兔子贴纸。
只是两年前他贴上去的。
贴纸光滑的表面泛着淡淡的柔光,许是贴了太久了,边角轻微翘了起来。
许初一轻轻笑了一下,无奈摇摇头,刚想迈腿回自己房间,却听到一道响声。
是许知意房间里传出的。听这声音,似乎是玻璃杯落地摔坏了。
许初一担心许知意,下意识喊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他声音本来就小,又加上这厚厚的门,这话怕是里面的人听不到。
许初一拧着眉,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确认大哥无事情。他刚抬起手还没想清楚,这门却开了。
药丸
门只开了小半边,许知意的手还撑在门框上,似是不想让许初一看到房间里处的状况。
“大、大哥。你没事吧?”许知意这动作格外反常,许初一说着这话就借着空隙朝里处瞧了去。
地板上一片狼藉,全是玻璃碎片。
不是许初一视力好,而是玻璃在灯光上反射着光,很刺眼很瞩目。
许知意发现了这小动作,身体微微倾斜挡住许初一窥探的目光。他这一移位,刚松一口气、想收回视线的许初一赫然发现了地板上有一小片血渍。
像是匆忙之下胡乱擦拭才留下了。
受伤了!?
许初一惊讶,眼睛朝许知意的手看去。扶在门框上的手无伤处,那就是另一只被许知意别在身后的手了。
“大哥,我看看你手上的伤。”
许知意闻言身体明显一顿,心虚地移开驻足在许初一脸上的视线。
“很晚了,团团早点回去睡觉吧。”许知意视线落在那杯水上,“半夜别喝那么多水,第二天容易脸肿。”
这点许知意深有体会。曾不知多少个夜晚,他头痛难忍就会以酒灌醉自己。虽然每次喝完都能睡得好,可清晨起来时脸肿和眼睛充血,缓许久才恢复过来去上班。
之前许知意每个月都会因为这事有那么几天是上班迟到的,但是后面不会。
许初一上次对他说过喝酒伤身,所以许知意不会再喝酒麻痹疼痛,只能吃药生生忍着。
方才他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起床找止痛药时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碰倒了,碎了一地的玻璃。
水杯落地的声音刚过没几秒,许知意还未回神就听到门外许初一的声音了。
他心底打了个激灵,胡乱收拾碎渣时不小心把手掌割伤了。
许知意知道许初一站在门外,定是满心担忧。他若是迟迟不开门,了解他性格的许初一肯定会发觉什么。
许知意不敢让人发现反常,硬着头皮把门开了个小缝,还不放心地用身体严严实实挡住房间里的那片狼藉。
割伤淌血的手稳稳别在身后。
许知意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但他太低估许初一的细心程度了。
眼前的许初一听着许知意的话,眉头又紧蹙了几分,语气强硬道:“大哥,那边手给我看看,看完我就走。”
许初一目光紧紧地盯着许知意别在背后的手,一副‘大哥不听话他就誓不罢休不离开’的模样。
许知意掀起眼皮,落进许初一漆黑的眸子里。两人沉默不言,僵持几分钟后,许知意率先妥协。
“回去睡觉吧。”他语气透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度过悲伤至极的两年后,许知意从不在许初一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了,如今这语气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头部痛感再次袭击,许知意稳住即将溃败的情绪,面不改色地看着许初一,心底无比希望眼前这人快点离开。
许初一似是没听到这话,看到许知意泛白的嘴唇,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上前拽起许知意的手。
掌心几厘米长的、还在渗血的伤口一览无余展现在面前,许初一顿时慌乱了。
“止、止血啊!”
在许知意还未反应过来时,许初一直接拉着人进了房间。
许知意像是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一样,任由许初一拽着手避开地上碎渣往房间里处走去,还被摁着坐在了床上。
他视线下意识追随正在熟练翻箱倒柜找医药箱的许初一。
许初一原本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病急乱投医一般,凭着记忆翻找书柜底下的抽屉,没想到医药箱还放在原处。
原本这卧室不应该会准备医药箱的,毕竟许家有专门的医生,要放的话也是会放在许家医药室。
但自从许知意发高烧那次,药箱被遗落在卧室后,许初一以备不时之需就偷偷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