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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喊周爷爷了?”老国公问。
苏容从善如流,“周爷爷。”
老国公看着她,“难道不该喊祖父?”
苏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下马威?
她笑,有几分不好意思,“现在喊,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老护国公哼了一声,“早吗?若你早先不退了顾哥儿的婚,如今三书六礼应该都走了一半了。”
这是拐着弯骂她瞎折腾呢。
苏容摸摸鼻子,“晚辈错了。”
老护国公又哼了一声,见她一身风尘,一脸疲惫气息有些虚,想到她身受重伤怕是还没养好,便道:“伤还没痊愈着什么急赶路?先让人带你去沐浴休息。”
苏容点头。
老护国公又看向凤凌见他气色还尚好,便说:“你小子留下,一会儿再去。”
凤凌连忙点头。
知道苏容会来,老护国公早已命人安扎了两处营帐,有人带着苏容去了她的帐子。
老护国公转身往里走,凤凌抬步跟上他,听老护国公问:“那张运当真带着二十五万冀北军投靠了?”
“不是二十五万,还有他本身带的四万余人,二十九万多。”凤凌道。
老护国公恍然,“对,是了,这么多兵马啊。”
凤凌点头,“张运将张平杀了,带了二十九万兵马,到了陇西郡,我姐命人扫十里道路雪相迎,他确实带着最大的诚意投靠了。”
“走,进去,你与我仔细说说。”老护国公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凤凌点头,亦步亦趋跟上。
苏容的确是日夜兼程赶路有些吃不消,进了营帐,沐浴后,看看天色还早,她也不饿,索性倒头就睡。
她来时,刚过了晌午,她一直睡到傍晚,直到军营里吹起开饭的号角才醒。
她醒来后,洗了把脸,出了营帐,找去了老国公的营帐。
距离老国公的营帐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守卫见她来了立即拱手,“七小姐请,老国公等着您了。”
苏容点头,走了进去。
老护国公正在看信,见她来了,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先吃。
桌子上已摆了几个菜,还有人陆续送来酒菜,苏容坐下,即便真有些饿了,也没伸手去拿筷子,只倒了一盏茶,等着老国公。
老国公见她不吃,快速看完信,没立即回信,而是将信折好,走过来,笑骂,“臭丫头,还挺规矩。”
苏容笑,“不敢不规矩。”
毕竟如今与她登门退婚那日不同,那日想着,不再有瓜葛,断了亲事儿,各走各的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但如今,拐了人家孙子,出尔反尔,理不直气不壮,还是挺气虚的。
老国公哼了一声,“先吃饭吧!”
老国公先拿起筷子,苏容才拿起筷子,这一落筷才发现桌子上都是她爱吃的菜,可见是老国公特意吩咐给她开的小灶,她抬头多看了老国公好几眼,但老国公都没理她,只敲敲桌子,“好好吃饭。”
苏容笑着点头。
二人安静地吃过饭,侍从将碗碟撤下去后,老护国公才开口问苏容,“知道我让你来找我的目的吗?”
苏容点头,“猜到一点。”
老护国公看着她,“那小子前几日来到昌州时,怀里揣着婚书,拿出来显摆了好半天,连我看一眼,都怕我给他扯坏了,在他心里,怕是那婚书比他爷爷我还重要了?”
苏容赔笑,“那不能够,无论什么时候,祖父更重要。”
老护国公听不得她这时候嘴甜,“我那孙子不争气,非要缠着你,到底把自个儿赖给你了,我一把老骨头,也拦不住,反正他的命,是你救的,我也只能认了。”
苏容立即说:“他也救了我一命,这完全可以一命抵一命,一笔勾销了。”
她对周顾的喜欢,与救命之恩无关,只与她告诉他跟夜归雪退婚的早晚有关。不想他再受煎熬了,也同时想拴住他不打算再放手了。
毕竟,人这一生,匆匆百年,还不见得能活得到,能做有情人,何必去走那孤寂孤寡的无情路?她也算是自己难得想开了。
老护国公颔首,“有因才有果,因果相辅相成,你们两个,倒也是真有缘。”
他看着苏容,“我就是想问问你,待你登基后,会把那小子放在你身边的什么位置?”
苏容正色说:“王夫的位置。”
“他自然是王夫。”老护国公瞪着她,“别装傻,你小丫头聪明,能听明白我的意思。”
苏容笑,“周爷爷,您觉得,您的孙子,他的脾性如何?本事如何?手段如何?”
“对比夜归雪,不差什么,若他也年长两岁,对比如今,又是一番光景。”老护国公除了在周顾面前外,毫不吝啬夸孙子。
苏容再次强调,“我是说脾性,本事,手段。”
“脾性嘛,不能说差,但那东西确实是个不好惹的,护食得很。本事和手段,自是不输任何人,只要他想,哪怕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的,不撞南墙不回头。”老护国公言外之意,你压根就没让周顾撞南墙,就这么轻易放弃以前的决定,太没原则了。
“所以,您也知道,有他做王夫,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我还能如何安排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苏容无奈,“您应该问,他怎么安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