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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笔比划着给李重轲看他所想的动线。
李重轲满腹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压了下去,他微微躬身,去看沈言的本子,在脑海里试图构造出沈言所想表达的效果,“……我可以滑步进,这样周屿涵的移动难度也会小一点,可以试试。”
“还有这里,”沈言又翻开一页,指点给李重轲看,“我觉得可以尝试这样……”
“但这样之后你加入进去的话,”李重轲拿过沈言的笔在他的图上画着,“从这里……移动到这里,距离会有些太远了,很难卡住时机。”
“……哦,对,我忘记了,”沈言在纸页上用力画了两下,“那这里的安排是没问题的,嗯……不好意思,我……你,舞蹈上,你肯定是对的……我,我好像有点做了多余的事,我,没能力提这些的……”
他用笔在纸上大力地画着,来来回回将画好的图上都用胡乱的线损毁。
“沈言,”李重轲握住他越来越用力,速度越来越快的笔的末端,“你提的意见很好,毕竟我们还没有开始复盘正面视角下的效果,这些本就是后续还要继续调整的。”
“不过既然你在,”他在沈言面前蹲下来,试图直视他的眼睛,但沈言头埋得很低,很难看到,“我去跟经纪人说,让你先帮我们拍一版,我们再一起复盘。”
“你做得很好,真的,这不是安慰,你知道我这个人做不来,我说的都是实话。”李重轲揉了揉沈言低下去的头,起身径直去找赵老师沟通,留下时映星和周屿涵继续跟沈言说话。
……沈言,他实际的心理状态,很可能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李重轲一边和赵老师沟通想借着沈言现在正好能站在观众视角,提前进行正面视角的复盘调整,一边偷眼看已经抬起了头,在和其他两人边交谈边轻轻地点头的沈言。
拍摄才刚刚开始,他,真的能坚持到最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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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再开,沈言手持着拍摄设备为其他三人的练习表演进行拍摄。
这对于练习生来说是很熟悉的一件事,毕竟为了模拟舞台上的实际情况,他们经常需要将联系表演拍摄下来后再反复观看,以根据拍摄效果对表演进行调整。
以及随着近些年所谓练习室舞台的流行,将舞蹈练习作为一种幕后的形式放出,往往能够获得粉丝们的热烈欢迎,这种拍摄就越发普遍,即便最终放出的“练习室视频”往往是精心安排妆造后专门拍摄出的。
在这个时代当练习生,很难不对摄像、后期等有简单的了解。
此时对于沈言来说也是如此。他熟练地调整角度拍摄着其他三人的练习,这对于练习生来说本是一件常见的事,日常练习时他们便经常有互相帮助拍摄的需求。
但此时在于维的镜头下,这个画面却显得无比讽刺:明明是同一个团队的成员,其他人在万人瞩目的中央进行表演,而像是被抛弃了般的另一个人,则只能举着设备帮他们拍摄。
在后期处理加成下,这显然会是一个让粉丝疯狂的名场面,将如何卖惨书写到了极致。
于维自问,代入粉丝心理下,就算是他也无法抵抗这样的画面,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最好的都想交给他。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弈心不愧是国内顶尖的娱乐公司,他们对于什么样的人能红,怎么把他们捧红上的积累,的确非常人所能及。
……但这种画面的主角呢?他是否情愿成为这卖惨营销中的一环,他要承担怎样的心理压力,对于娱乐公司来说,却似乎是他们最不需要关心的事情之一了。
练习室中心的表演已经结束,三人凑到负责拍摄的沈言的旁边,一起看着接上电脑后所播出的画面,不时地按下暂停键,停下讨论着什么。
于维带着摄影师过去,“在看视频复盘吗?有什么想法可以跟粉丝分享的吗?”
“唔,”沈言抬头看着镜头,显出了略显紧张的一笑,“大家都表现得太好了,连想提出什么意见都很难啊。”
“要是能赶快好起来,尽快加入进去就好了,现在队形总是缺一块,也很难去想象正式表演时的效果。”
“希望到时候一定要努力,能尽快跟上进度就好了。”
时映星凑上来插话,“沈言你的位置我们都留好了,到时候你直接插进来就好了,你看了这么多天,走位早记住了,肯定没问题的。到时候我帮你,肯定很快就能跟上的。”
周屿涵也点点头,“映星和重轲,都给你留好了位置的,我,我也会努力,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的。”
“真的,大家就都这么照顾我,”沈言拍了拍时映星和周屿涵,表示对他们的感谢,便继续转过头对着镜头说,“就,觉得我们eros的大家,真的是世界第一的团队啊!”
“大家,也一定要支持我们eros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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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之卖腐
于维的镜头同样跟到了医院,沈言进行复健的地方。
之前只有李重轲在的情况下,沈言已经觉得在人前如此表露自己的脆弱无助令他难以承受,但眼下,这一切却是要被镜头全部收录下来,在未来还要展现在千万网友的视线之下,接受他们的评判。
李重轲不知道沈言该如何承受这一切。
事实上,就连沈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仍然能够坦然地面对着镜头,甚至告诉自己,要表现得像平常一个样,他越惨,拍摄的效果就会越好,才能越达到拍摄这个团综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