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清平岁月(52)三合一(3 / 4)
出来了。今儿听说,她在京里要呆个半年,回头我也弄个花宴还是什么宴的,多请她几次,再看看。」
「你好好獃着吧……」林雨桐点了点琼姐儿,「知庭现在当差,你跟着也忙了。应酬不少……」
琼姐儿挤着她娘,「我也想着顾着这头,可我要是隻忙我家的小日子,我婆婆该不乐意了。祖父这一病,我家那位老爷子急着往上冲。可衝上去没用呀,有祖父一句推荐这就不一样的。祖父的地位,等闲不是说替代就能替代的。老爷子听说递了几次帖子,都叫我爹给推了。我婆婆这不是把劲儿都使在我身上了吗?见天的打发人看茂哥儿,问这个问那个的……」
这边母女俩小声的说着话,那边顺王府的马车上,岑大嫂也拉着侄女的手,问说:「怎么?怯了?」
岑七娘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第一次不自信起来,「……就怕人家看在姑姑的面上,答应这亲事。」
岑氏哭笑不得,「她那样的人是能为了看谁的面子拿亲儿子的婚事牺牲进去的人?断断不会!她若是顾虑多,当初就不会应下。便是现在因着什么没瞧上,也断不会伤了咱们七娘的面子。她看人很有一套,嫂嫂随后见了她那侄女婿你就知道了。不知道从哪裏挑出那么一孩子来。听说如今在禁军里,眼瞅着也是前程无量……金家不行,咱们七娘的婚事,还少不得落在她身上。」说着,又看七娘,「金家四房的事,我大致跟你说过。那边对几个养子养女,都极为看中。就说那大郎,好些人家都愿意把庶女嫁过去,那不好的人家,我都不敢上门去说的。养子尚且调教的如此出色,他家的长子,外人平时不大见,可见了的人没有不赞的。端方稳重,言语不多,人却极为机变。我们家那位爷恨不能把我家的几个小子送过去叫教养两年才好呢。所以,往后这跟那边打交道,这些个养子养女,万万不能瞧不上。再不济,那是共患难过来了。七娘啊,能顾着患难情分的人……这样的人家,嫁进去人心裏踏实。」
岑七娘若有所思,然后微微点头,「姑母,七娘知道了。」
等回了府里,岑七娘下去了。岑大嫂才拉着小姑子的手,「别的倒是罢了,只是前头娶的那个白氏……是不是真断干净了……七娘还是姑娘,可咱们是过来人。这男女这点事……最怕的就是旧情復燃!」
岑氏苦笑:「七娘是我的亲侄女,我能害她?」她这才低低的将白氏的事大致的说给打扫听,「那就是个掰扯不清楚的糊涂蛋。后悔了……可后悔有啥用?情分早就作没了。七娘这孩子,性情温顺,大度谦和。又不是一味的担不起事来……更干不出白氏那样的糊涂事。这金家啊,还有一桩别家没有的好处。那便是爷们房裏干净。咱家的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在咱家惯的,没见识过姨娘厉害之处。说到别的任何一家,哪个爷们房裏没人呀?」
这倒也是。
岑氏就道:「有那没娶妻的,可房裏好几个丫头开了脸了,说是没庶子庶女,那你能知道那些丫头肚子裏怀了还是没怀?」
岑大嫂就道:「有机会了,我也见见人家那孩子……」
应该的。
岑氏就笑,「大嫂放心,那林氏是个极为讲究的人。只要是有意咱们家的亲事,就这几天,必是会打发琨哥儿过来一趟的。叫七娘顺便也见见!」
晚上回去,吃了饭,林雨桐把琨哥儿单独留了下来,将岑家的事给说了,「……这几天,来家裏送帖子的不少,出去碰见人,也多是打听你婚事的。如今,给你说亲的人很多。但我跟你爹商量了再商量,从妥当上来说,还是岑家。你还想下场试试,文官这一路,绕不开岑家。他们家能给你的助力,别人家还真替代不了。再说那姑娘……瞧着没什么不妥当。但是这过日子吗?一个生人融合进一个家庭,这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慢慢来嘛!只要没有大的品性上的问题,婚后你慢慢的教……」
看着下巴上已经冒出鬍子茬的大儿子,一脸沉稳的听着,像是在听别人的事,她这心裏还真挺不得劲的。
有些事,当娘的说好像效果也不是多好。
她求助的看在炕上逗绥姐儿的四爷,四爷将孩子往炕裏面放了点,然后下来,拍了拍琨哥儿的肩膀,「走!出去走走。」
绥姐儿扶着炕桌站起来,对着琨哥儿憋着嘴喊:「爹……爹爹……」
两声叫的,琨哥儿的眼神都能化成水,过去掂了掂绥姐儿,「爹爹一会回来叫咱们姐儿骑大马好不好?」
绥姐儿搂着琨哥儿的脖子不撒手,「爹……爹爹……」
才学会的,这孩子说话算是表早的。叫的含混,但确实开口了。不会叫娘,但是会叫爹了。
这么大的孩子,大人根本就抗拒不了。
林雨桐将孩子的小斗篷给披着,「抱着去吧!」
琨哥儿将孩子裹好,这才跟着他爹的脚步往出走。
四爷回头看着十七八岁还是少年人模样的琨哥儿抱着孩子,心裏也有些软。他说琨哥儿,「哪怕到了现在,我还是要说……跟白氏的婚姻,你也有错。两口子之间出现问题,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这一点,你承认吗?」
琨哥儿点点头:「是!儿子……也曾反思过。如果能多些耐心,不是一味的责备,她能信任我多过信任徐家,或许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在给白氏送药的时候他见白氏了,也这么说过了。
当时白氏哭了,他鼻子也酸了。
哪怕是恨过的人,可那个人曾是枕边人,看到她成了那个样子躺在那裏,谁都会心软的吧。
四爷就问说:「你得确定,跟白氏到此为止……」
「是!」琨哥儿将绥姐儿在怀裏紧了紧,「她也没有再回金家的打算。我答应她,以后叫绥姐儿一年去两次汇慈庵,叫她见见。不认,就是看看孩子。等孩子大了,若是想认生母的时候再说。我也跟她说了,我会再娶,若是后来人心肠慈悲,对绥姐儿真心,我会考虑将绥姐儿记在新人的名下,当亲生的抚养……」
这个决定四爷不置可否,转了话题说道岑家这亲事,「……这不光是跟岑家联姻,这也是跟顺王府联姻的意思。往后的局面不好说,咱们得随时做着几手准备,你得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跟人家姑娘相处,别总怀着戒心……人这这一辈子长着呢,按照老太太的寿数算,你们往后还有四五十年要过呢。她在娘家也就呆了十几年,可往后跟你要过几十年。为了跟你过几十年的人,你花几年时间,慢慢教她就是了。别把她当成你跟绥姐儿之外的一个生人,你得把她当成你身上的骨头身上的肉,她出了差错,那就是你的差错。但她哪疼了,哪不舒服,那就是你疼了,你不舒服了。人说夫妻一体,这可不光是说荣辱与共,祸福同当。这道理你得明白!」
琨哥儿有些脸红,但还是点头。
他是信这个话的,父母就是眼前的例子。父亲是高门出身,母亲却是人尽皆知的长在边陲苦寒之地的小门小户人家出身的姑娘……可两人结髮二十年,如今,再看母亲,她身上全是父亲的影子。她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式,跟父亲越来越像了。有时候,两人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什么就都明白了。
在父母成亲之前,他们也是陌生人。是两个出身相差悬殊的陌生人。可最后,两人成了一个人。有时候母亲说话,他都不清楚这是母亲自己的意思,还是母亲转达父亲的意思。
「我试试!」琨哥儿搂着绥姐儿,这次,我耐下心来,用心去试试。去了解一个人,然后,试着像敬重大姐一样敬重她,像包容妹妹一样包容她,想心疼绥儿一样心疼她。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