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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轰鸣的引擎声在马路上格外清晰,姚景澜回头看看,见来人还是刚刚把自己套进麻袋里掳来的人时,心里非常生气。
他挑衅般地盯着走下车的陆鸣,骂道:“看在宴少的面子上,刚才你的所作所为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们可别觉得宴溪的面子比天还大!我告诉你,你再敢——”
话还没说完,又被陆鸣套了一个麻袋。
姚景澜:“……”
他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宴溪养的狗也敢跟我动手?我告诉你我早就告诉我妈了,她马上就来收拾你!”
陆鸣根本不听这些,把人往车里一甩——
跑车后座狭窄,正常身材的男人坐进去都要微微弯下腰,姚景澜整个人被粗鲁地扔进去,简直把全身上下各处关节磕了个遍,还险些从座椅上滚下去。
陆鸣踢了一脚,把人接住了,然后用鞋尖挑着姚景澜的腰顶回座椅上。
姚景澜的声音捂在麻袋里,骂人的力气也因为刚才的磕碰消失了,现在只能毫无气势地说些诅咒的话,什么“去你妈的”“给爷等着”之类的,陆鸣每次都好脾气地应着“嗯嗯”或者“好的”。
早上在工地搬砖,中午和宴溪胡闹了一通,晚上又因为被骗钱的事情狠狠伤心,郁柠这一天过得,未免太过精彩。
筋疲力尽的他很早就进入了梦乡。
十点多的时候宴溪在他房门外看了看——也不知道郁柠怎么就这么放心,睡觉时从来不记得把房门锁好,每天都是虚掩着。
确定郁柠睡熟后,宴溪换了衣服,出了门。
陆鸣把车停下来、把人从麻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姚景澜闹够了,早就没力气继续折腾了。他在后座上滚来滚去,时不时还要被陆鸣暴力推回去,姚景澜遍体鳞伤、苦不堪言。
陆鸣也不给他休息的时间,直接走到后面拉开车门,将人从后排拖出来再丢到副驾上。
姚景澜有气无力地说:“我告诉你,我妈马上就来……她——我操!!”
陆鸣迅速回到驾驶,连话都不听完,一脚踩下了刹车。
跑车呼啸而去,而姚景澜,甚至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
今晚陆鸣有个赛车比赛。
说起来陆鸣这个人,很早以前就跟在宴溪身边了——在gabox的时候两人就建立了深厚且变态的友情。一个是痛觉失灵所以打拳不要命,一个是恨不得玩遍天下极限运动。
今晚这个赛车比赛有个特殊的规则,如果肯在副驾上带一个圈外人,奖金翻倍。
赛车不比平常驾驶,副驾驶座位多一个人,极有可能分散赛车手的精力,产生安全隐患。而对副驾驶座来说,高速行驶的赛车和一个接着一个的极速转弯会带来视觉、身体和心理上的多重压力,眩晕、失重甚至呕吐,都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总之,当这场比赛结束之后,姚景澜已经软成一滩烂泥,动都动不了了。
陆鸣心情愉悦地接受了今晚比赛的奖金,把人从车上推下去。
“哎,姚先生,”他冲姚景澜吹了声口哨,“谢了啊!今天这么配合。这车是宴少的,我作为宴少养的忠心耿耿的狗,现在要回去把车还给他了。拜拜!”
说罢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姚景澜头重脚轻地从地上爬起来,身边其他的赛车选手早已离去。夜色漆黑,身旁空无一人,姚景澜气绝,立刻又给母亲拨电话。
只是他太晕了,连握着手机的手都一直抖,好不容易拨出去电话,母亲的手机又迟迟无人接听。
他平时野惯了,连续一个月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家里对他过分放任,极少主动过问他的夜生活。
这一整晚,谁都没有问过他的情况。
小姜上线(1)-一更他抬头看看,有个年轻男人站在旁边,正弯腰看着他。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变暖,但仅限于白天,夜晚微风习习,还是有些冷的。
姚景澜爱美,又是从酒局上直接过来的,穿着一身花里胡哨但完全不保暖的衣服,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冻得瑟瑟发抖。
宴溪实在欺人太甚,连他养的一条狗都敢这样欺负自己——到了如此这般田地,姚景澜仍没能意识到这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把气全撒在陆鸣身上。
更离谱的是,今天晚上父母和家人们不知在干什么,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电话能打得通!
倒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全,宴溪再疯也不敢对自己的家里人动手,姚景澜清楚地知道这一定又是宴溪搞的小动作!
他前后左右四处看看。
这地方是专门用来赛车的路线,周边几乎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别说人了,连只狗都找不见。
他又试着打电话报警——这回连手机信号都开始变得微弱了,拨了几次都无法接听,好不容易拨通了,又完全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手机干脆响起了电量低的提示音。
姚景澜的内心是崩溃的。
难道要在这里等到天亮,才会有人来解救他吗?!
他浑浑噩噩,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黑夜里毫无方向地胡乱走着,同时在心里咒骂宴溪和郁柠。
不久后,天空甚至开始飘起了雨滴。
不知是不是内心的怨恨起了作用,过了大约十分钟,远方传来了车辆行驶的声音,姚景澜回头一看,就是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