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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赫擦了擦脸,他来钱家也不是为了每月那点工钱,在以前那点工钱还抵不上他喝杯茶。
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钱扇扇总觉得他神色不虞,不过这事,不高兴是正常的。
她想了想,道:“这样,以后你跟着我,你看你人高马大的,不如就做个随身侍卫!每个月一两银子!”
按理说这话说出去,这马夫该高兴了。钱扇扇没想到,周赫却只是木木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古井无波。
钱扇扇被他看的一怔,心说这马夫眼睛还挺好看,眼睛狭长,眼尾略略向上挑起,笑起来应该很亮目。
去厢房的路上,钱扇扇看了他好几眼,平时没仔细看过,现在看真觉得他的眉目长得不错,就是黑了点,钱扇扇想了想,岂止黑了点,简直是给黑成球了!
她看了又看,直到周赫不自在的侧过脸,他没被女孩子这么毫不避讳的盯着过,有些不自在。
钱扇扇看他侧过脸,“噗嗤”笑出声来。
她夸道:“其实你长得很好看。”
其实被水泡了后,她觉得周赫脸上没那么黑了。难不成寒山寺的水好,还能让人白了脸吗?
想到这儿,她又笑了出来。
周赫走的更快了。
他在心里暗道,这小姑娘,真的一点都不规矩,他身上湿漉漉的,她就这样跟过来了,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钱扇扇尽管平日放肆,也知道底线在哪儿。
远处再多走几步就是厢房,钱扇扇止步不前,让小沙弥带着周赫去厢房。
她特意叮嘱让小沙弥烧些热水来。
此处是寺庙,最多的是僧侣穿的粗布僧衣,小沙弥找了好久,才找出来一身深灰色布袍。
周赫到了这个境地,也不挑剔衣服了。
他谢过小沙弥,匆匆穿上布袍,刚想出去,又到厢房外的水缸边照了照。
脸上黑黝黝的肤色不改,他心中一定,走了出去。
他出来时,钱扇扇刚从地上摘了几根狗尾巴草,和栗青玩闹在一起。
狗尾巴草毛茸茸的,钱扇扇把它缠在自己的小手指上,看到周赫出来,她把手里的狗尾巴草一扔,只留下小手指上的一根,她上前几步,看了看周赫。
钱扇扇左右端详着,蹙眉道:“我怎么觉得你洗完后,比掉进水池那会儿更黑了。”
周赫一顿,低头看了一眼钱扇扇。
钱扇扇用着尾指上缀着的狗尾巴草在周赫的脸上拂了拂,那样子漫不经心。
周赫脸上一阵痒意,与之而来的还有一些躁意。
可是钱扇扇似乎只是无意间逗了逗他,很快转过身,招呼栗青打道回府。
周赫心中涌起一阵怒意,明明这姑娘还没到他胸口,做起事情来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定了定心,觉得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一个小丫头罢了,他对她生什么气。
钱扇扇对周赫想的事一无所觉。
她信守承诺,当天就和管事说了让周赫到她身边做个侍卫。
管事听了,苦着脸道:“做侍卫?”
夭寿了,姑娘最近怎么就对个马夫感兴趣了。
钱扇扇坐在椅子上,细嫩的手中掐着块莲花糕,她品了品,勉强吃了一块就放下了。
“最近府里厨子换人了?我怎么没听说,这糕点味道太淡了,让人重做。”
管事的脸皱的像苦瓜似的,他听了钱扇扇的话,点点头,进而规劝道:“姑娘怎么想要侍卫了?要真想要我给您从府里挑一个就是,何必要个外人?”
那马夫和府中下人不一样,签的是短工的契,管事想想,还是从府里家养的侍卫里挑一个好。
然而钱扇扇从来不是个听话的人,她眼睛一抬,“我都和他说好了,他明日就到我院子里来,你去给他把马夫的工钱结了,然后再让他到我这儿来当差。”
管事讷讷,突然问道:“万一那小子不想来呢?”
钱扇扇奇了,她侧过头,看着自家的管事,“这世上还有人和银子过不去?”
管事苦哈哈的,知道这事是管不了了,只好去找周赫。
事实证明,这世上没人和钱过不去。
第二天一早,钱扇扇就看到了在门外站岗的周赫。
他真是个合格的侍卫,一大早站在门边几步外的地方,身板挺拔的像青松一样,偏偏人缄默不言,看着十分沉稳。
钱扇扇再看向他的脸,诶,整个院子里就他最黑。
名副其实的黑球啊!
钱扇扇招招手,周赫看到了,移步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身上带着一丝寒气。
钱扇扇打着哈欠问,“什么时候来的?”
周赫道:“寅时一刻到的。”
钱扇扇慢吞吞的收回手,她眼中雾蒙蒙的,好似还没睡醒,听了周赫的话,她有些惊讶,“你来的还挺早。”
“管事吩咐,要早一点到。要对得起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这话我听着怎么就不太对呢!钱扇扇若是想多一点,都怀疑周赫是不是趁机告状了。她想了想,也不需要周赫这么早来,她安排道:“明天你晚半个时辰来,来这么早,等着吃露水吗?”
周赫嘴角一抽,这姑娘说话也是真不客气。
钱扇扇打着哈欠去了正厅用早膳,管事乖觉,先盛了碗细米粥到桌上,而后又端上一碟糕点,糕点也不多,只有四个,看着样式是莲花糕,枣泥糕,千层糕还有个水晶糕。钱扇扇知道,想必她昨晚说完,管事特地叮嘱过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