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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声解释道:“徽州官道如今被马贼占据,行人轻易过不去。我打听过,过不了多久徽州会有商会,届时会有官府清道,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这意思就是要跟着她们家的马车去徽州了。
周赫下颚绷紧,声音沉重,钱扇扇喝着茶,也不知道信没信。
她喃喃道:“徽州闹了马贼,我怎么没听说?”
她看向了栗青,栗青摇头。
钱父临走时,留了几个得力的人给钱扇扇,最近钱家的生意风平浪静,没听说徽州的事。
钱扇扇沉思片刻,看了看身边的周赫。
不得不说,虽然他满脸冷肃,但是长得确实是好看的。钱扇扇心道,我那天在寺里果然没看错,他脸上那块皮都是假的,怪不得掉进池子里脸白了一点。
这样一个人偷偷进钱府,就该送去府衙,好好审问一番才是。钱扇扇看看他那张脸,又有些舍不得,这张脸进去三天就能被毁了。那她就是造孽了啊!
她神情变幻来变幻去,最后眼神落在周赫的脸上。
钱扇扇想,他这张脸应该不是故意露陷,那就好办了。
“栗青,备纸笔。”
很快纸笔放在了周赫的面前,钱扇扇指着道:“你可以写了。姓名籍贯家里从事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写完我便派人去查,若是对了,我便想法子帮帮你。若是不对,你就去衙门准备蹲大牢吧!”
周赫一愣,“姑娘不去找人问问?”
钱扇扇凝眉:“我自己的家,我自己做主。快写,不然我叫让人把你扔大牢里,让老鼠在你身上爬!”
真是小孩子的威胁。
周赫还是拿了笔开始写,他这个身份是安排好的,绝对不会像这张脸一样露陷。
栗青缓来一个丫头,让人去找了侍卫长。
钱府的侍卫是钱父定下的,为首的是个黑黝黝的汉子,叫刘德。他在人群中十分不起眼,如果不看穿着,说他是个庄稼汉也是有人信的。
他走进来,对坐在石凳上的周赫一眼扫过。
“姑娘?”
钱扇扇道:“德叔,找几个功夫好的看着他,别让人跑了。”
刘德点头。
他站在周赫的身侧,等周赫放下笔,就拿过麻绳把周赫从头套进去,周赫手一动,身边又过来两个人,从他的身侧扣身子。
钱扇扇笑道:“可千万别动,不然这绳子就要从你头上绑过来,万一磨破了你的脸,那多可惜!”
周赫听着这不像夸赞的夸赞,手一顿,忍了。
身上的麻绳缠了好几道,越绑越紧,刘德为了安全一共在周赫身上缠了三段麻绳。
直到把周赫绑成蚕蛹,他才偏过头,朝钱扇扇点点头。
钱扇扇示意把人关起来。刘德让下面人把人带走,自己留了下来。
“姑娘何必把人留着,直接送去衙门便是。”
钱扇扇问:“万一他怀恨在心怎么办?”
刘德道:“小的把他送去衙门,如果在衙门他跑了,那就是逃犯。”
逃犯可是会被通缉的。钱扇扇想着那张脸,被通缉也太可怜了。
她交待道:“先让人查查吧!我看他并没有恶意,刚刚还老老实实被你们绑,换个人早该破口大骂了。”
刘德不放心,“正是这种人可怕,他面上半点不露,心里想的什么我们更不知道。”
说来说去,刘德还是不放心。
钱扇扇摸了摸茶盏,“他说徽州闹马贼,这是真的吗?”
徽州离台州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如果闹马贼,台州应该收到风声才对。
刘德道:“这确实没有听说,小的差人打听。”
钱扇扇道:“小心些,打听一下去徽州的人多不多就知道了。”
刘德点头应是。
钱扇扇想着刚才周赫被五花大绑的样子,继续说道:“人绑着就绑着吧,吃食上就别苛待他了,犯不着惹怒他。再者,他是怎么到我们家来的还要查查,小心他有同谋,晚上警醒些。”
刘德答应下来。
另一边,周赫走的艰难,他被捆的严严实实,走路也磕磕绊绊,最后还是侍卫看不下去了,一手拽一边,把他拽到了废弃的柴房。
侍卫凶神恶煞道:“老实点!”
周赫总觉得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他现在把自己五花大绑,真是反悔都反悔不得。
周赫在柴房里待了三天。
最后一天,钱扇扇来了柴房。
周赫坐在墙角,身后倚着窗,今天的阳光很好,透过窗纸进入室内,地上十分亮堂。
钱扇扇进来时,周赫的脸沐浴在阳光中,冲淡了脸上冷硬的线条带来的疏离。
周赫没想到这位姑娘自己进了柴房,他原以为钱扇扇会派个侍卫过来。他被捆的紧,这几天废了不少功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着,晒着太阳,勉强还算可以忍受。
见钱扇扇进来,他也没动,身上的麻绳太紧了,他不舒坦。
“姑娘来了?”
钱扇扇看他脸上十分平淡,听几个侍卫说,这位在柴房里待着也不闹事,十分安静。
钱扇扇觉得,这个人要么心机颇深,要么就真的是脾气不错。
不过以她这几天的观察,应该是后者。
能被人推进池子里,脸上的易容还不小心露陷的人,钱扇扇总觉得,这人就算有心机,应该也不是什么阴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