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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道:“吴起确实是从杭州来的,不过他找钱家主是平襄王授意。”
周赫问:“他为什么会找上钱家?”
郑秀道:“兴许是为了钱?”
周赫否认道:“平襄王并不缺钱,他的封地富庶,又有上面的太后贴补,不会缺钱。”
他想了想钱家有什么特点。
钱家早年起家,商道能蔓延到玉门,各方面关系都稳妥。
周赫皱眉:“他们还说什么了?”
郑秀:“其他也没说什么,只说按计划行事。不如把吴起抓了问问?”
周赫:“不妥,他失踪了,平襄王一定起疑。派去杭州的人快马加鞭也要三天,我们先等等。”
郑秀点头应是。
可杭州的来信在晚上就到了。
如今商会开始,聚在徽州外的马匪也散了个干净。
周赫打开信一看,沉了脸色。
郑秀道:“怎么了?”
周赫把信递给他,“杭州的云锦一夜之间都被烧了,这事在那边传的沸沸扬扬,还没到杭州就收到了消息。”
郑秀看了一遍,迟疑道:“这云锦都没了,那还剩的云锦都在吴起手上吧!商人逐利,他不漫天叫价,怎么非要把云锦卖给钱家。”
周赫沉思片刻,对郑秀道:“你继续跟着吴起,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郑秀走后,周赫看着天色,估计钱扇扇应该正好吃完晚饭,他便换了身青布衣,去客栈找钱扇扇。
为了躲乔欣鱼,钱扇扇闭门不出。
徽州不是台州,又不知道乔欣鱼脑子里想什么主意,钱扇扇怕出去就被乔欣鱼推坑里,干脆在屋里歇着。
周赫敲门时,钱扇扇正精精有味的看着新买的话本。
徽州话本可比台州敢写,写了不少平襄王世子的风流韵事。
钱扇扇卧在软塌上,一边看,一边和栗青吐槽。
有人敲门,栗青去开了门。
“周赫。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听到周赫的声音,钱扇扇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
为了躺着舒服,她的发髻已经松开。
周赫往里一看,就看见钱扇扇坐在软塌上,乌黑柔顺的长发乖巧的垂了下来,衬得钱扇扇肌肤雪白。
周赫低头道:“打扰姑娘,姑娘先前让我查的吴起已经有了眉目。”
钱扇扇飞快转过头,找发带简单束发后,催着周赫进来。
周赫进来时,馨香扑鼻。
他恍然想起先前在京城时,太子调笑时说的话,女子与男子不同,男子若是一身铁锈味,那女子就是晨露。
周赫想着,确实如此。
周赫和钱扇扇说了吴起的事,又说了杭州云锦已经被烧毁。
钱扇扇原本坐在软塌上,听了这个消息,人站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对栗青道:“派个人去找我爹,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早点回来。”
栗青点头去了。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钱扇扇和周赫两个人。
周赫看着钱扇扇,忽然说了几句:“杭州的云锦已经被烧了,如今剩下的只有吴起手里的一批。物以稀为贵,这批云锦一定价值连城。这件事情平襄王一定插手了。”
周赫顿了顿,继续说道:“圣上与平襄王早年不合,钱老爷最好还是放弃这笔生意。”
钱扇扇看着他,忍住不颤抖。
她害怕上辈子的事情重演。
钱扇扇稳住自己,问周赫:“我爹爹知道了,肯定不会做这种生意。”
她轻嘲道:“商人爱钱,更爱自己的命。只怕最后,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周赫皱眉:“不要瞎说。”
钱扇扇觑了他一眼,心道你知道什么,她们家上辈子不就是有命赚钱,没命花钱吗?
钱扇扇知道吴起是为平襄王做事后,渐渐也能想明白上辈子家里的库房为什么会被烧了。
那不是失火,是他爹不想上了平襄王的贼船,自己把从吴起那里买的云锦烧了。
可惜最后还是没救下钱家。
钱扇扇想着想着,眼睛一湿。
周赫见她要哭,翻了翻自己身上,他出门匆忙,什么都没带,于是捡起桌上的月牙色的锦帕递给钱扇扇。
他声音放轻,唯恐再吓着钱扇扇,“你先擦擦吧!”
钱扇扇瘪了瘪嘴,委屈道:“那是刚来的时候栗青拿来擦桌子的,就要我拿她擦脸?”
钱扇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顺着脸颊往下。
周赫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钱扇扇心道,这还是个世子呢,怎么这般不讲究。
周赫有苦说不出。
等钱扇扇自己止了泪,周赫又给她倒了杯茶。
钱扇扇看着他轻手轻脚的样子,问道:“你保证我们家不会出事,我爹爹不会出事?”
周赫稳住心神,干脆道:“当然不会。我保证。”
钱扇扇听了他的保证,明显安了心。
良久,钱扇扇看了看窗外。
“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周赫一愣,被钱扇扇推搡着出了门。
门“哗”的一下关上。
周赫若有所失,总觉得钱姑娘她不难过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叹了口气,迎着月色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