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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细思过一向讨厌孩子的自己在怀上小深深后动了恻隐之心想生下来的根本原因。
她仿佛笃定了每天都会有人费尽心思讨自己欢心,每次不高兴了发脾气,总会有人默默受着。
直到二宝难产,她在咽气之前看到他崩溃痛哭的模样,才幡然醒悟。
这个男人,也是有主观情绪的呀!
只因为是她,所以他甘愿收敛,甘愿被她使唤,听她差遣,喜她之喜,忧她所忧,活成了多少人口中的“软饭男”。
“公主,可以了。”
纱布绑完,秦朝阳重新为她穿上鞋袜,声音把萧灵儿的思绪拉了回来。
萧灵儿低头看了看。
纱布绑得很平整,穿上袜子也不影响走路。
其实这点疼痛,压根算不了什么。
她只是不甘心,重来一次会就此分道扬镳。
“还是疼,你帮我揉揉这里。”
她指着伤口旁边,声音委屈巴巴的。
秦朝阳犹豫片刻,伸出指腹,轻轻替她揉着。
“还有这里。”
萧灵儿又指了一处,视线微抬,目光盯着秦朝阳的侧颜。
在秦朝阳没留意时,她凑过去,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知错了,下次还来
侧脸上那柔软的触感,顷刻间让秦朝阳全身如过电,心脏快速跳动,好似马上就要从胸腔内蹦出来。
他保持着蹲姿,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萧灵儿一触即离,正视着他。
“秦朝阳,你说我们之间有男女大防,那我先亲了你,算不算你和我都不清白了?”
“……”
萧灵儿的眼眶再次红润。
“你讨厌我哪一点,你说,我一件件照着改。”
“……”
“以后,我不会再动不动就冲你发脾气,也不会把你当下人使唤,更不会不顾及你的感受了。”
生来被宠上天的南凉小公主,这一刻眼里泛着水光,卑微又可怜。
“等我长大,你还娶我不娶别人好不好?”
秦朝阳呆愣住。
从收到小风车开始,他想过很多种他们下一次见面的场景。
萧灵儿或许带着满身怨气,或许准备了很多种报复的手段等着他。
又或许,小风车代表着决裂,从今往后,他别说赎罪,连再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却唯独,没想过她会亲自来找他,还说出自己会改,让他别娶别人这种话。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秦朝阳回望着她,眼里攀上浓浓的愧疚。
“我只是,怕你再因我而受伤,我……”
“如果我愿意嫁,那你长大会娶我吗?”萧灵儿打断他的话,又补充道:“秦朝阳,不许犹豫。”
“我会。”
萧灵儿破涕为笑,“那好,你以后不许再躲着我。”
她生性开朗,对待感情便也如同此刻二人上空高悬的骄阳,昭彰炽烈。
目睹了全程的宋青苒想着,得亏宁濯不在,否则他要看到秦朝阳这待遇,指不定得脸黑成什么样。
还没等想完,旁边就有一道压着情绪的声音传来,“还不走,没看够?”
宋青苒惊了一跳,侧头就见宁濯从河对岸飞了过来。
完全没打算跟情意正浓的那二人打个招呼,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带走。
宋青苒没拒绝,这狗粮又酸又臭,她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了。
宁濯带她飞身过的河。
宋青苒仰头看他,这厮果然脸黑了,还黑得很难看。
宋青苒没绷住,低低笑出了声。
宁濯垂目瞅着她一脸的幸灾乐祸,脸上又黑了一层。
“你怎么有脸笑的,明明是我们先相认……”
凭什么每次有好事都落到秦朝阳头上?
宋青苒满脸无辜地说:“我当时抱你了呀,是你不敢回应的。”
“……”
宁濯语塞。
宋青苒说:“你想想啊,裕和帝是什么人,小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又不是晋安帝当政,裕和帝哪能那么爽快答应他们俩的事?”
“但四师兄就不一样了,你是我娘的关门弟子,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你的求亲之路,肯定比秦朝阳更顺利。”
说得好像她不是掌上明珠宝贝疙瘩似的。
“……”
正当宁濯眯着眼沉思这丫头是不是用上辈子那套忽悠自己的时候,只听到她突然“哎哟”一声。
宁濯马上回过神来,面色紧张,“怎么了?”
宋青苒弯腰揉着脚踝,“脚崴了。”
“我看看。”
宁濯蹲下身。
“回去再看。”宋青苒不让,又说道:“你背我。”
于是宁濯蹲下的身子一转,把后背留给她。
宋青苒自然而然地趴了上来。
宁濯稳稳将她背起,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你怎么会在这里?”宋青苒问。
她和萧灵儿是从宫里出来的,根本没让人通知过宁濯。
宁濯道:“之前秦朝阳去找过我,说他收到了公主的礼物,拿不准主意,让我帮着参谋参谋。”
“我后来想想,凭着公主的性子,她没准会亲自出宫,你是她的伴读,必定会跟着她,所以就来了,只是没想到,竟会看到如此伤风败俗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