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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为了方便,周赫一直是躬着腰,此时站直身子,钱扇扇抬起头看他,笑道:“你现在变成黑炭了。”
周赫早就习惯黑乎乎的面容,相比现在的样子,其实他并不习惯先前卸下药膏的模样。
这话说出来想必钱扇扇也是不认同的。
他便闭了嘴。
栗青取来铜镜,给周赫看了看现在的样子。
钱扇扇把盒子藏在袖子里,问他:“现在这样如何?”
周赫点头:“很好。”
他看着钱扇扇把盒子藏起来,犹豫道:“姑娘,那是小人的东西。”
钱扇扇眼睫毛颤了颤,“先放我这儿,反正你天天跟着我,要用的时候问我要就行了。”
周赫一愣,他想,他乔装进钱府的事情果然没这么容易解决。还好这药膏是常易做的,钱家再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钱扇却在想,这药膏刚刚用的时候,似乎一抹上去就能成块。
怪不得当时周赫掉池塘里浸了水,脸上没什么变化,她打算拿一些出来问问铺子里的人,这药膏是怎么做的,给她也做出一瓶来玩玩。
两人心思各异,却是南辕北辙。
钱扇扇上了马车,周赫驾着马,问她:“姑娘想去哪儿?”
“去和春楼。”
钱扇扇道:“带你去喝些好酒。”
周赫皱了皱眉,她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怎么想去喝酒了。
罢了罢了,这几天他也能看出来钱家上上下下,不管是这姑娘身边的栗青,还是那天绑了他的刘德,都挺纵容她。既然如此,周赫也不能说些逆着她的话。
只是心里有些不高兴,驾车就快了些。
钱扇扇一无所觉,等周赫说到了和春楼,她手中还拿着干果,人还有些傻气。
“这就到了?”
周赫低头,“到了。”
钱扇扇挖了一捧干果给周赫,“吃点,这家酒楼上菜可不快。”
周赫被她突然的动作一惊,这可是在府外,她也太大胆了些。
钱扇扇还坐在马车里,栗青先下了马车,钱扇扇跟在她身后。见周赫还呆呆的站着,她道:“小心些,马上干果都掉了。”
周赫忙用两手撑着,“是。”
和春楼的热菜上的慢,先上的是些冷盘。
钱扇扇让人上了酒。
小二端上来几瓶酒,酒一开,就闻到了一阵甜丝丝的果香。
是果酒。周赫闻了味就知道,这酒给男人不太尽兴,不过女眷们很喜欢。
钱扇扇让栗青和周赫都坐下,一人倒了一小杯。
她就像一只偷腥的猫一样,脸上都是快活。
周赫见栗青都坐了,自己也不矫情,三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菜,等酒足饭饱,出了和春楼,周赫就看到几步外的马车被人踢了好几脚。
显然钱扇扇也看到了,刚才的好心情一去不复返。
“这人干嘛呢!去给我把他捉起来!”
几人走近,闻到了一股酒味,这是个醉汉。
钱扇扇脸都红了,“喝醉了不回家老实呆着,跑出来闹事!还敢踢我们家的马车,他胆肥了!”
周赫听她说的话,勾了勾嘴角。
马车外如果不是认识的人就更好了。
周赫走了过去,把人拽住。
钱扇扇隔了有几步远,那股酒气才没往鼻子里冲。
“快问问他家在哪儿,跑这儿来撒什么泼?”
周赫看着手底下的人,想想自己的身份,还是按着钱扇扇说的把人拽起来使劲晃了晃。
那人被周赫制住,嘴里还骂个不停,“哪里来的鳖孙,敢抓你大爷我!还不抓紧放了大爷,不然大爷让你跪下叫爷爷!”
说完还低着头,使劲撞了周赫,撞完还手脚并用,往周赫身上踢。
周赫的衣裳上面都沾上了脚印。
钱扇扇生了火气,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见撒泼撒到她们家身上的。
她一怒,狠狠和栗青说道:“去报官。”
她没注意,在周赫手底下手打脚踢的人身上僵了一下。
周赫轻笑,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量说道:“想去牢里醒酒?”
郑秀抖了抖,飞速把信笺塞到周赫手里,而后眨了眨眼。
周赫看了看自己衣服下摆处的脚印。
郑秀动了动嘴,无声道:我错了。
官府离这近,不快点走,郑秀有可能被逮着,周赫拽着他的手就松了松。
郑秀趁机扯下自己的衣服,小眼睛左右转着找准一个方向就要跑路。
钱扇扇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见周赫一时没逮住他,这人马上就跑了,忙几步上前,用着芊芊玉指把人拽住。
她喊道:“你踢了我们家的马车,还想跑!”
郑秀怎么也没想到,这文弱的小姑娘居然敢伸手拽他。寻常人不都该往后退吗?只一个愣神,他便失了先机。被和春楼的人抓了起来。
和春楼的掌柜也跟了出来,到钱扇扇面前道:“钱姑娘没事吧!这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冒犯了姑娘,我这就让人把他扭送到官府。”
郑秀被几个精壮的汉子围起来,一人一只手按住,逃脱不了。他也不是打不过,但是这时候如果打过了这些人跑了,那和醉汉一时起意踢了别人家的马车可不一样。
那就是他居心叵测,要找钱家麻烦了。天可怜见,他可没那想法,最多就是见大人到别人家做马夫一时稀奇跑来看看而已。